子,撩起她垂落胸前的发,轻轻放到耳后,再一次一丝不苟地掖好锦被,道:“穿好衣裳,该用晚膳了。” “嗯嗯!” “我去书房处理公文。” “妾身恭送爷——” 四爷挑高眉梢,捞过陶罐,大步朝外走。 心想,人还好端端坐在床上。 这算哪门子的恭送? - 福晋白天出门,傍晚才回到雍亲王府。 很快,八福晋名下的产业、店铺,遭到了灭顶的打击,对方就没想着遮掩,动作极快地朝她下了手。 福晋经营王府多年,底蕴不是她可比的,等八福晋反应过来,店铺已然十不存一。 她叫人一查,气得浑身发抖:“老四福晋……” 她的这些产业,全是当年嫁给胤禩时的嫁妆,手底下养着的人,大多靠店铺的进账过活。如今胤禩落魄了,进账就显得尤其重要,能赚一点都是好的。 这是在剜她的肉! 戴了一张敦厚宽宏的面具,出手竟然狠辣至此,八福晋当即想去雍亲王府和人理论,她对付的是年氏那个狐狸精,用得着乌拉那拉氏来维护?! 她终是被八爷拦了下来。 见胤禩面色苍白,盛着隐隐的乞求,八福晋再也迈不开脚步,喉头似灌了铅:“你……” 你难不成就不恼怒? 恼怒,当然恼怒。 八爷恼怒的同时,却也松了口气。 这事要捋清楚,不难,四嫂的行为,怕也是四哥授意的。 但他不得不称赞一声四爷——这事办得好。 女眷间的争端,就让女眷来解决,解决完,也就过去了,翻篇了,牵扯不到朝堂里头。 如今他势弱,实在不宜与老四再添裂痕,忍一忍又何妨…… 八爷闭上眼,遮住眼底的晦涩。 - 八福晋名下产业的动静,雍王府众人有所耳闻,但它带来的冲击,远不如年老夫人前来探亲一事。 栖桃院热热闹闹的,风光了一整日;东院内,李侧福晋辗转反侧,发出了今天的第八声冷笑。 年家。 年氏的阿玛曾为湖广巡抚,年氏的两个哥哥,年羹尧便不用说了,就是年希尧,也在直隶大名道做了知府。 相比之下自己的娘家实在拿不出手,来探亲也是让人笑话。 李氏立在窗边,脸色难看至极。 一旁的大格格上前几步,扯住她的衣袖:“额娘……” 大格格布尔和玳年十二,养在福晋膝下,偶尔回来东院与亲娘相处。她仰起秀美的面孔,轻声说道:“额娘有我,还有弘时,便抵得上别人千万倍。” 李氏勉强一笑,摸了摸她的头:“你在这做针线,额娘出门走一走。” 雍亲王府占地广阔,后院坐落着小花园,更有凉亭与憩息之处。李侧福晋一路上畅通无阻,直至绕过一株桃树,才发现凉亭里坐了人。 浅粉的衣襟,绣着淡色的花纹,衬得人比花娇,雅致又动人。 “哟。”她扯扯嘴角,“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年侧福晋,终于舍得出来放风了?” 年娇闻声望去,连忙藏好啃了一半的点心。 她站起来,牢记低调谦逊的人设,朝李氏甜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