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程枭越狱当晚,便潜伏于陆府附近——目睹廿四桥那令人发指的一幕,他没来由的担心其陆晓蝶的安危。
这日早上,见璃珞于陆晓蝶携手出门,便又偷偷尾随。只是没成想,跑了大半个广陵城,却是被那神秘的丫头耍了。他心中虽是气恼不过,却也安心了不少。
那时,他嘴上逞强,说是有应对之法,但心中也有些发虚——能使出那般手段之人,怕也不是什么无名小辈。
只是大丈夫一言既出,岂有退缩之理?更何况,那贼人如此暴行,也坏了自己的名声。
思来想去,程枭看来,唯有投其所好这一个办法。
偏偏他形单影只,是个男儿身,总不能随便掳掠个良家妇女作为诱饵,这等事情,他自然也做不出来。
他于江湖上行走,听到过些鸡鸣狗盗之徒的龌龊手段——江湖上,常有些宵小鼠辈,扮作女儿家模样,专拣一些大户人家去卖身做贴身的丫鬟,于是,夜黑风高之时,便趁机坏了人家小姐的身子,之后逃之夭夭,如此一来,既骗了钱财,又尝了一番鱼水之欢。
为今之计,程枭便想出了这个法子,奈何他并不精通此道,是以,偷了几件女子的衣物之后,又将自己脸面用面纱蒙住,也省去了麻烦。
这一晚,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程枭依然来到这廿四桥上,摆出一副闺中怨妇的姿态来。
为了令自己此时出现在这里这事显得更加合理,他便唱起了《白头吟》,显得他是个情场失意且在此大骂负心汉的伤心女子。
这时,廿四桥下的水面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却听得“砰”的一声,一道黑影破水而出,径直落在桥面上。
却见那人身穿一件黑色长袍,头上戴着刻有古怪花纹的黑色面具,面具眼睛部位开着孔,从中透出两点猩红的光芒。
那人双手隐于袍内,缓步向着程枭走来,浑身湿漉漉的,所过之处,留下了一路水渍。随着那人越来越近,程枭顿觉一股腐败之气扑面而来,那一刻,他险些呕吐出来。他精神紧绷,双手紧握藏于袖中的峨眉刺,等待时机,一击毙命。
“就是他!”远处围观的众人中,偃师晟听到小豆子惊呼的声音。
“苏大侠,我们要去帮忙吗?”偃师晟虽然不通武道,此时却是兴奋至极。
“先不忙,我们且看看再说。”苏枕霞沉声道。
忽然,那黑袍人在距离程枭约莫十步的距离停下,说道:“哪里的鼠辈!此等伎俩,还想……”
他语声含糊沙哑,听上去不似人声,摄人心魄。
程枭心道不妙,自己这一番乔装打扮竟是白折腾了。是以,他当机立断,趁着那黑袍人还未说完,索性先下手为强。
却见他人影一闪,顿时消失不见,刹那之间,竟已出现在黑袍人的身前,右手峨眉刺径直刺向黑袍人眉心。
黑袍人微微一惊,却也不慌乱,隐藏在黑袍之中的手忽地抽出一把骨刀,横在身前,将将架住了程枭的峨眉刺。
黑袍人毫不迟疑,飞起右脚,向着程枭小腹踢去。只是他不曾想到,这一脚竟踢了个空,此时,他眼前,早已不见了程枭的影子!
黑袍人想也不想,横在身前的骨刀猛地向右后方挥去,身子也随着挥刀的动作向右急转。
程枭此时早已闪到了黑袍人背后,本来刺向那人后心的峨眉刺被这向后挥来的一刀震得险些脱手。
与此同时,他整个人也如同风中枯叶一般被震得倒飞了出去。
待他落地将将站稳,却见那黑袍人稳稳站在原地,不禁松了口气。他思绪飞转,嘴上却说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为何要顶着我的名头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