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他们来到了那座小洋楼外的榕树下。苏念小心翼翼地进了院门,站在花园的中间位置。
今天的天气格外得舒适,云淡风轻晴空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太好了,整个庭院就像是被人修整了似的。不像那次雨中的残破昏暗。院墙上的花开得繁盛,香气飘散在每个角落,地上的杂草也齐齐整整的。就连地上那些藤椅也都好好地立着。
苏念似乎并不奇怪眼前的这些异象,她信步走到小楼的台阶前,然后回头向徐灿抿嘴一笑,接着端正步姿优雅地步上台阶消失在楼里。
看到苏念如此娴静的举止,徐灿心中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担忧。他快步迈上台阶,怕跟丢了她。
屋子里干净了很多,没有落叶没有灰尘。虽然东西还都是旧的,但是这里的状态就像是随手打扫一下就可以住进来一样。徐灿有些恍惚,他怀疑自己之前是否真的进来过。到底是留在记忆里的那些景象是真的,还是现在眼前这些是真的呢?
在一楼转了一圈却看不到苏念,徐灿有些不安,他快步上了二楼。更让他惊讶的是,这里的楼板屋顶都是好的,走进上次进入的卧室,里面也是干干净净的。
挂在窗子前的纱帘在微风中轻柔舞动着,一个女人身影在窗外时隐时现。
徐灿有点紧张,他缓慢地靠近窗子,手指轻轻地拉住纱帘的一边。他看到苏念背向着窗子坐在露台的椅子上,虽然看不到苏念的表情,但是她放松自然的坐姿表达了她最惬意的心境。
“从这里看风景是最好的。我觉得海上的日出比其他地方的都要早一些。渔船总是在太阳还藏海里时就出海捕鱼去了,天亮了我们就会跑到码头去看渔夫们都捕回了什么鱼,然后买回来自己清水煮着吃。珍珠特别会做,她调一种酱汁,然后把虾、海螺、贝壳、蟹子拆解好给我,我就沾着那酱汁吃得香极了。”苏念停顿了一下,“后来我再也吃不到了。”
徐灿听得一头雾水,不由地后脖颈冒出一丝凉气。他不解,苏念此时口中的珍珠就是那个鬼珍珠吗?她们真的是人鬼情缘?只不过此刻苏念的语气中完全都是怀念和喜欢,和之前对珍珠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面孔形成鲜明对比。
苏念没有听到徐灿回应自己,就转身看向他,然后笑眯眯地说:“你在发什么呆啊。”
听着苏念亲昵的语调,徐灿更加恍惚。自打认识苏念就没听她发出过这么软糯亲和的声音,永远都是怼人不倦。
苏念走回室内,她笑盈盈地拉住徐灿的胳膊说:“走,我带你去摘梅子去。山后面有片野生的梅子树,上面的梅子可好吃了。珍珠会做梅干,我跟她学了。”
徐灿被苏念冰凉的手一抓,心里震颤了一下。不等他有所回应,苏念就急匆匆地跑出卧室下了楼。
徐灿确定苏念不对劲不正常,连忙追去。体能上有些吃力的徐灿为了能抓住苏念真是咬着牙拼着命地跑,心里还不停地骂着:“这个神经病天天折腾人,这又是作的哪门子的妖!老天爷是让她来找我渡劫啊,还是让我找她渡劫啊!她哪是个女人,简直就是活妖怪!”
苏念被赶上来的徐灿一把抓住,并且被很用力地拽回到他的身后。
徐灿累得直不起腰还大口喘着气,但是手却牢牢地抓着苏念不放。
“你跟我赛跑呢吗?”徐灿弯着腰仰着脖问。
苏念笑盈盈地看着徐灿,“你知道能自由自在地跑是件多快乐的事嘛。”
徐灿慢慢直起腰,目光忽然变得犀利起来,他问:“你不是苏念,你到底是谁?”
苏念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目光中却透出一丝猾横之态。徐灿从没见过这样的神态,当他被这样的目光注视时,就从心底钻出了胆怯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