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从今往后,宫中厉行节俭,后妃每月例钱减半,节礼、年礼、贡品等若无朕旨意,一律不放,一视同仁。”
萧怀瑾没有注意到高渊的异样,只顾想着怎么省钱,她宁愿被迫自掏腰包花在大齐军备上,也不能白养着这群除了膈应她没有一点用处的人。
高渊还没从先前的情绪中抽出来,反应慢了半拍,萧怀瑾只当他又是担心身后的世家不乐意,在这儿给自己摆脸色呢。
故而她不耐烦地催促:“放心,这省下来的钱自然是要用来建设我大齐,朕还能私吞了不成?想必江大人、赵大人、莫大人和满朝文武只有称赞朕深明大义的,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这点事朕还是做得了主的吧?”
高渊很快便恢复如常,没有回应她的讥讽,只躬身答了句是,便退出去吩咐人传旨去了。
而沅芷与湘兰也明白了不是私库的事,逐渐安下心来。
眼瞅着又快到午膳时分了,萧怀瑾便回了长乐宫,随意用了午饭,还不忘嘱咐以后膳食不必如此铺张。她今日连午觉都没睡,便去了甘露殿一笔笔地算起账来。
高渊一直陪伴在侧,见她直到天色暗了才终于从账本和奏折间抬起头来,疲惫地眯起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萧怀瑾过去没有仔细算过宫中的账,这一直是由尚宫局负责打理,她这一看才发现,大齐才立国不足六年,穷得叮当响,可这宫中的开销一直颇为奢侈。
如今后宫银钱赏赐的规矩皆是由先帝时期传下来的,先帝当初那几个妃子美人不知捞了多少油水去,如今住在那风水宝地清宁台,当着清闲不问世事的太妃,不事生产依旧不缺吃穿,真真过得是神仙日子。
不行,她不能白养了这群人。
“陛下,”高渊见她终于休息了下来,才小心往前凑凑道,“陛下,明日是今年春闱最后一日,再过一个月便是殿试,陛下早些准备为好。”
萧怀瑾的思绪终于从钱款账目中被拉出来。
对了,她前一年是新帝登基,大开恩科,去年秋闱又录了不少举子,都赶着今年春闱金榜题名呢。
而殿试之上,她一个被架空的皇帝自然没什么话语权,不过传胪典礼上,头三甲她是要亲自问话授花,以昭圣恩的。
这于她无疑是好消息,这前朝,太多食古不化、冥顽不宁的老帮菜了。
但是一想到明日就是十五,她还得去行那劳什子的合卺礼,就觉得郁闷,后宫这些个人里,这个皇后算是最难应付的了,她都能想到明日他那不情不愿的一张冷脸。
事实也确实如她所想。
皇家便是合卺礼都要比别人隆重麻烦些,她不过应付御史大夫一句等吉日补上,还真就给她办的大张旗鼓。
婚礼,昏礼。等萧怀瑾按着吉时到未央宫时,天色已暗了下去。她身着繁复的礼服,前面是尚仪女官,身后是浩荡一批宫人,她被簇拥着引进了被布置成新房模样的未央宫。
桌案上点着龙凤花烛,桌上摆着花生、莲子等果子,入目处处是鲜亮的红,莫璟之身上亦是一袭朱色。而在这满堂喜气衬托下,愈发显得他神情冷峻,眉目间仿佛永远含着秋霜。
尚仪女官领着他们俩在桌前坐下,让人呈上了一个被剖为两半的匏瓜,各斟满了佳酿,奉给他二人。
在女官诸如“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之类的祝词声中,萧怀瑾与莫璟之都不看对方,面无表情地交杯同饮。
尚仪笑着轻轻叩掌,于北面而跪,面朝他们,奏称“礼毕”。
下一刻由尚宫女官打头,带一众宫人鱼贯而入,分别引着他们去东西净室,萧怀瑾换下礼服,着了一身轻便但喜庆的常服,再进内室,莫璟之也已经换好衣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