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哖这几日忙脚不沾地,挂牌,请人,货......夜里只睡两个时辰。 国丧不宜张旗鼓,几个铺子开门日只在门前摆了一尊财神爷像,点了几炷香,祭拜完匆匆地收了起来。 铁铺子开张日,很快迎来了第一位客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身穿青色粗布,男装打扮,肩挎包袱,皮肤皙干净,一张脸笑脸盈盈,“掌柜的,这块生铁怎么卖。” 昨夜同裴卿清算几个铺子的花费,熬到半夜,这会子崔哖眼睛都睁不开,见是个散客,心思接,随口道:“六两。” 姑娘也没讲价,“成,帮我包起来。” 崔哖替她包好,姑娘掏出了一张百两的银票让他找零。 崔哖被周邝榨干穷叮当响,来到东都省了又省,蹭吃蹭住,身上的银钱倒没花多,把零钱都掏了出来,清点完,还差了一两。 姑娘接过去数了一遍,确实了一两,度地道:“算了,一两银钱,你再多给我一块铁疙瘩吧。” 崔哖尤其喜欢和这的顾客打交道,爽快。赶紧让人去库房取了一块边角铁疙瘩出来,给了姑娘,姑娘也是个好话的,拿东西走人。 等崔哖回到柜台,打算记账,才知觉现姑娘压根儿没给他张一百两银票。 人家不仅拿了他两块铁,还把他的零钱也骗走了。 崔哖周身一寒,瞌睡一下全醒了,慌忙追上去,街头上哪里还有人,早不见了踪影。 自己做生意这么多年,一把算盘打啪啪响,从来都没有他吃亏的份儿,今儿居然栽在了一个姑娘手上,又气又恨,直跺脚叹气,一个上午都没了心情,午时到了谢劭蹭饭,素了几日今日难上了几个带肉馅儿的馒头,崔哖倒是想一口一个,把损失都吃回来,可奈何胸口堵住了一口气,喝水都觉哽喉咙。 “杀千刀的,瞧我逮到人,不扒了她一层皮。” 可东都这么,茫茫人海,哪有么容易找到人,也没给他寻人的机会,两日,国丧过了七日,裴卿出去藩地。 皇太孙被封太子,裴卿,也是如今的周安,相继被赐封为宁王,驻守中州。 走的日,太子和太子妃亲自将人送出宫。 太子新婚第二日,穿上了孝服,孙子辈的孝期为一年,虽迎娶了太子妃,但接下来为期一年守孝,都不能同房。 先帝驾崩当日,太子搬出了婚房,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前几日尚且还处于悲痛之中,没心思想旁的事,七日一过回到东宫,见到自己的太子妃与他分床睡,心头这才有了感触。 尝过了甜头的人,突然中断,要再素上一年,恐怕是什么滋味儿都忘了,又重来。 看出了他眼下的一丝落寞,上马车前,裴卿与他单独了几句话,头一回正经唤他为皇兄,“父皇刚登基,朝中几股势利还未平衡,身固然有谢家撑着,多数事务也靠皇兄自己做决断,皇兄的聪明才智,并不在旁人之下,唯有城府还不到火候,皇兄日多加克制,免被有心人瞧出了短柄,加以利用,让皇兄陷入两难。” 昔日的兄弟,成了一家人,两人的关系比起之前到底不一了,一心都在为周家的天下着想。 周邝知道他的意思。 来东都第二日,贵妃来见了自己一回,言语之间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