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片子和臭男人一连几日不对付,一见面就开启互讽模式,若兰嘴皮子越练越溜,渐渐不再居于下风,偶尔也让岩客哑口无言。
真是教会徒弟气死师父的节奏。
时光匆匆,一转眼到了上元节。
周人逢年过节爱放花灯,在周国,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周国灯匠做不出的灯,地上跑的,水里飘的,天上飞的,形态千奇百怪。
上元佳节本就有灯节这一别称,这一日,大街小巷张灯结彩,闹市中随处可见猜灯谜的摊子,大街上几乎人手一灯,眼过之处满目阑珊,美轮美奂。
这一日还有个习俗,两情相悦的男女大多相约出游,互赠花灯,灯上提有情诗,以诉衷肠;或结伴去城西的烟缘林,买条彩绸,写上心愿,绑在树枝上,祈求有情人终成眷属。
在成双成对的人群之中,朝生、若兰、岩客三人并肩而行,频频惹来各色目光,搞得朝生与岩客皆有些无所适从之感。
倒是单纯无知的若兰安之若素,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都尴尬到这地步了,朝生与岩客仍是硬着头皮陪若兰来到姻缘林,顶着摊主怪异的眼神买了三条彩绸。
——若兰要求的。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她见大多年轻男女都往这边走,便非要过来凑热闹。
在写心愿之前,若兰去树下看了看别人挂的绸带,发现无外乎是希望和某某某共度一生永不离弃诸如此类祈语,读过言情话本的她倒也明白过来,此处似乎不大适合两男一女同来。
“算了,我突然不想写了。”若兰开始打退堂鼓,不好承认自己闹了个大乌龙。
岩客拉住她,调侃道:“别啊,来都来了,你现在没情郎,但可以求一个啊。”
若兰甩开他的手,气呼呼道:“我才多大,求什么情郎?倒是你一把年纪还没人要,赶紧求月老赐你个媳妇儿吧。”
岩客对她的伶牙俐齿叹为观止,可不能给她看话本了,小丫头都快成精了!
心痛之余他不忘拉个垫背的:“朝生比我年长一岁,你说我老,岂不是嫌弃你朝生哥哥更老?”
若兰如今是无法无天了,冲他俩吐了吐舌头,毫不留情评价:“你俩都老。”
说完又挽住朝生的手臂,扬起讨好的笑脸:“但是朝生比你好看。”
岩客一脸不可思议:“嚯,这丫头都学会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了?”旋即沉下脸,“话本通通没收!”
若兰立即示弱,委屈兮兮地向朝生告状:“岩客又欺负我!”
朝生笑笑,宽慰她:“无妨,他打不过我。”
一阵磨牙后,岩客再次扭头就走。
“观战”多日,朝生终于品出些异样,当夜来到岩客房中。
“你是不是对若兰动心了?”朝生单刀直入,一针见血。
这一问猝不及防,岩客怔了许久,下意识低喃:“怎么可能……”
不似否认,倒像他自己也未察觉。
朝生见状心弦稍松,暗自庆幸及早发现,只要岩客动情不深,那就有挽回的余地。
“岩客,这是你的私事,按理说我本不该干预。可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恕我不得不提醒一二。”
“我……”岩客想否认,然而回顾近来种种,自己的言行举止与春心萌动的毛头小子有何区别?以捉弄的方式引起她的关注,因吃醋而冲她阴阳怪气,回首自己干的蠢事,他自己都感到羞耻。
“这就叫动心?”他语气里充满不可置信,“我对一个小丫头片子动心了?”
朝生一阵无语,动不动心不重要,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