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她活下去,她也不会因此感激他,反而会记恨他。
现在她明知那些真相对景行而言有多重要,却为了让他平安而选择隐瞒,不也是在擅自替他做决定吗?
她真的最最讨厌这种行为,特别自以为是!特别不顾当事人的意愿!特别不尊重人!
哪怕看到电视剧里播放类似的剧情她都感到膈应,疯狂吐槽编剧脑子有那个大病,整点稍微符合人类智商的剧情不行嘛,非要让男女主误会来误会去。
可刚刚她差点成了自己讨厌的那种人,做曾经让自己感到膈应、吐槽很没脑子的选择。
是因为一时糊涂吗?
当然不是。
她突然有点理解顾长卿了。
人类不止有脑子,也有情感,不可能永远从理性的角度分析问题,人还有感性的时候。
她突然又有点理解孟瑾年了。
她估摸着自己可能缺根筋,活了三十年,差点活成个智能机器人,只会通过分析和预估来判定得失、规避风险,虽不失为最有效、最安全的生存法则,却少了人情味。
正胡思乱想间,忽听耳边传来景行的询问:“叹什么气?”
“我叹气了吗?”叶颜真没发觉。
“叹了。”景行的语气有点无奈。
“好吧,刚刚走神了。你让我好好考虑一下,明天我再给你答复,行吗?”
景行弯了弯唇角,促狭道:“这个习惯不好。”
“啥习惯?”叶颜一脸莫名。
“逃避。”
叶颜秒懂,景行指的是她先前对孟瑾年也是这般说的。
“我才不是逃避好吧,就孟瑾年问的那问题,让我怎么好意思当众回答啊!”
“可孟瑾年都旁敲侧击过不知多少回了,我不信你没听出来。”景行毫不留情戳穿她。
“……”
“我都快被他烦死了,整天摆张怨夫脸给我看,我又没拦着你。”
“……”
“你喜欢他又不告诉他,想干嘛?吊他胃口啊?”
“你以前话没这么多的!”叶颜忍无可忍。
景行挑挑眉,那意思很明显:这不是被你俩给烦的吗?
“你之前都向着我的,现在居然帮孟瑾年说话!”叶颜继续控诉。
景行噎了一下,无奈道:“我当然是向着你的,但我总要为自身安危考虑考虑吧,再这么下去,我真怕孟瑾年提刀找我拼命。”
“他提刀找你拼命干嘛?”叶颜惊了,“他又打不过你,不至于毫无自知之明吧?”
“这你得问问他,我也想不通,我究竟何德何能,让堂堂小侯爷如此嫉妒。”
“很嫉妒吗?”叶颜歪着头问。
“可不是,我估摸着,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大概已超越顾长卿了。”
终于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叶颜“噗嗤”一下笑出来,“许是因为你在农庄里对他说的话吧,无碍,他顶多醋一下,不至于真找你拼命。”
景行却笑不出来,板着脸道:“这并非小事,你最好赶紧喂他吃颗定心丸,拖下去有伤感情。”
“那你怎么不对他解释清楚?”叶颜反问景行,“你俩闹成这样也不合适吧。”
“男人之间的友谊与男女之间的情爱怎可相提并论!我和孟瑾年之间生点小龃龉,误会解开也就好了。实在好不了也就那样,我又不跟孟瑾年过一辈子。但你和孟瑾年是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你们之间误会越少,感情才更稳固。”
“牛!”叶颜冲景行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说得头头是道,您够格当情感导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