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据理力争:“他二人男未婚女未嫁,我何来毁人婚一说?当初顾长卿与公主有婚约,他都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追求所爱之人,我为何不能?”
母亲又道:“你那叫追求所爱吗?别以为我不知晓你干过哪些好事,回军途中,你整日追在人姑娘身后问她愿不愿嫁给你,使尽浑身解数纠缠不休,还帮她洗衣裳?人家那是被你打动了芳心吗?人家那是被逼无奈!”
“可您当年不也偷偷混入军营对父亲纠缠不休嘛?还跟人抢着为父亲洗衣裳差点打起来,我这叫有其母必有其子。”孟瑾年小声嘀咕。
论强词夺理,长公主自愧弗如,心知儿子一旦钻进牛角尖,十头驴也难拉回来,她只好换个角度提出症结:“那你当真不介意她与顾长卿的过往吗?”
孟瑾年心知母亲无非是担忧他此时正爱在兴头上,不管不顾,等到这劲头过去,难免心生芥蒂为一时冲动后悔,他则坚信自己不会,他对阿颜的感情才没有那么肤浅。
何况他一直认定,以顾长卿的为人断不可能在未与华阳公主解除婚约的情况下对阿颜做出不负责的事,而阿颜也是个知晓利害关系的,那二人哪怕发乎情,也止乎于礼。
可万一呢?他在心里问过自己,答案是“万一”他也认了,谁让他起初与阿颜错过了呢?谁让阿颜先爱上的人是顾长卿呢?
但若说一点也不介意,未免自欺欺人。
那日叶颜突然发问,话里暗示性那么明显,多少让他有点措手不及,却也暗暗窃喜:此前叶颜鲜少在他面前提起顾长卿,从不论及临江那些过往,说明她心伤未愈,换言之她仍放不下顾长卿。
如今她愿意开诚布公说出来,岂非说明她终于释怀了,终于将这桩婚事放在心上,慎重对待?
孟瑾年心思细腻,可他这人在寻常事上通常懒得动脑子,但有关叶颜的事他又考量颇多。
他知晓自己是个爱吃醋的性子(但其实叶颜觉得孟瑾年非常通情达理,顶多耍耍小性子,并不会限制她的交友自由,还很好哄呢),哪怕顾长卿不再同他争抢,可一见到叶颜与顾长卿在一起,他便控制不住吃味,实在保证不了自己哪一日醋意上头又抱怨几句。
那么他很有必要事先把话讲清楚说明白,介意归介意,却不会因此事责怪她,也不会因此事改变对她的喜爱。
早日了却心结,好让她放宽心,免得将来生出芥蒂。
然委实没想过她所指另有其人。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唯有景行。
但从她气到口不择言的态度来看,又不是景行。
那会是谁呢?他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总不可能是天眼阁的某个“小哥哥”吧?
纠结良久,他突然省悟过来,何必知晓那人是谁?
不论是谁,那都是过去的事。
只要阿颜愿意放下过往,接纳他,肯为了他留下来,那便够了。
昨日她还主动亲了他呢!
直到此时回想起来,他仍有些飘飘然,整颗心如同放在蜜罐里浸过,时时散发着甜味。
“阿颜,”孟瑾年牵起叶颜双手,深情款款地道,“你大可放心,我保证永不纳妾,此生只爱你一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这句话让叶颜回想起自己初来齐云,连瑜城都进不去,住在城外驿馆。
那一日圣上拟旨宣她入宫参加庆功宴,孟瑾年早知圣上欲让叶府认她作女儿,按捺不住心中喜悦来驿馆看她。
那时他便说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神情如此时一般认真。
彼时她还担忧他终有一日将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