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报”如叶颜抓起两大把米粉追着景行扬言要把他捏成面人,你追我赶的一幕又被闻声而来的绿俏撞了个正着。
两回都是叶颜追着景行“欺负”,绿俏只当小姐顽劣,从未想过景行在小姐面前的和颜悦色根本不是迫于身份才无可奈何选择忍让,而是宠溺与偏爱。
如今想来多可笑啊!绿俏双手紧紧攥住裙摆,笑自己太过单纯识不清人心狡诈,恨景行愚弄、利用她的感情,这个与她定下婚约的男子早已有了心上人,哪怕心上人将为人妇,哪怕他将为人夫,他仍坚持要守护心上人一生一世。
凭什么她就活该被利用?凭什么让他如愿?
“景护卫。”绿俏抬起头,在景行望过来时平静道出了心里刚下的决定,“你我的婚事只有口头约定,也没几人知晓,就此作废吧。”
他早有预料一般,连丝毫犹豫都不曾有,淡声道:“好。”
绿俏强忍着眼泪问:“不问问我为何吗?”
“没必要。”事已至此,他不觉得有必要向她解释什么。
解除婚约分明是绿俏提出的,但她觉得景行欠她一个解释,偏他一句冰冷无情的“没必要”又堵得她哑口无言,有苦说不出。
景行倒也没绿俏以为的那么冰冷无情,只不过他自认并不亏欠绿俏什么。毕竟绿俏的身份摆在那,能否嫁人嫁给何人还不是但凭叶夫人一句话,何况叶夫人也不曾苛待她,起码还问过她的愿不愿,而他才是被逼无奈的那个,如若不然他宁可终生不娶。
倒是绿俏这一副似有不甘又敢怒不敢言模样在景行看来有些愚钝,他意有所指地道:“一个聪明人,听到不该听的话就该烂在肚子里。”
这番话如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来,让绿俏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回想起那个陌生男子的警告,脊背爬上一阵阵寒意。
心里却涌起更多的不甘与怒气,她如今是个奴婢没错,可若非家道中落她也是个正经官家小姐,还尚存几分骨气,哪容他如此羞辱作践?
她昂起头理直气壮地道:“我是叶府的一等婢女,而你是小侯爷派来保护小姐的护卫,你我皆是下人,凭什么管教我!”
被说成“下人”的景行也不气恼,反而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如你所言,我不过区区一个下人,即便你说出去,我也无所谓,倒是叶府与侯府——”
话不用多说,想必绿俏自会想清楚,景行无意逗留,转身离去。
呆呆地望着那抹玄色身影消失的方向,绿俏恍惚间想起初见景行那日——
她原是叶夫人身边的婢女,奉命前去服侍走失已久又突然找回的据说在民间长大的五小姐。
汀兰院许多年未有人居住,院中小径常生青苔,连日来的阴雨导致刚刚清理不久的青苔又冒了出来,彼时细雨濛濛,她未撑伞走得匆忙,一不留神脚下打滑险些摔倒。
关键时刻,一只手掌稳稳托住她的后背,将她扶了起来。
“雨天路滑,当心脚下。”这便是景行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这人个子真高啊,足足高了她一个头!这是绿俏对景行的第一印象。
他那日一袭玄衣身无配饰,剑眉星目俊朗不凡,乌发高高束起,不似瑜城中人大多以玉冠、铜冠绾发配簪子固定,倒像话本里所描述的江湖侠士打扮。
觉得新奇,绿俏多看了几眼,直至那抹玄青色背影消失在雨幕之中。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与这般卓越的男子定下婚约。
在绿俏这样的小婢女心目中,武艺不凡样貌不凡的景行已然称得上卓越,即便他仅仅是小侯爷派来保护小姐的“护卫”。
倘若不是今日无意间听到小侯爷与宁世子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