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各种动作手势表达想法,后来即便恢复了,却仍改不掉这习惯,开口前往往下意识先点头或摇头,而后再说话:“一点都不困,我陪你。”
确实一点都不困,她整日里无所事事,吃得饱睡得好,精力充沛无处可用。
不好意思打扰孟瑾年工作,也不好在营地里遛达,尽量不给人添麻烦,因此她每日只在自己营帐范围内活动,也只能给景行添麻烦了。
入冬后,天一日比一日凉,走出营帐,寒风迎面扑来,叶颜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稍等片刻。”孟瑾年一把拉住她手腕道,转身回了营帐,片刻后拿了件厚斗篷出来,裹在她身上。
他温声道:“外头冷,且先披我的,便不回你营帐取了。”
叶颜自不会推却他的好意,扯了扯身上的斗篷,大大的斗篷包裹住她纤细的身形,显得她愈发瘦小,莫名还有几分滑稽。
惹来孟瑾年偷笑了一下,被叶颜眼尖发现,板起脸故作恐吓:“再敢笑下次就换你披我的斗篷啊!”
“好,不笑了。”
见他当真收起笑意,叶颜垮下肩,撇撇嘴道:“算了,你还是笑吧。”她本就是来逗他开心的。
两人并肩漫无目的走着,营地里静悄悄一片,路过一顶营帐还听到里面传出响亮的鼾声。
叶颜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问孟瑾年:“你睡觉也这样打呼吗?”
他弯唇促狭到:“我打不打呼你还不清楚吗?”
“……”她被问得脸上一热,默默闭上了嘴巴。
过了片刻她又问:“那、那我打不打呼?”
“有时会,不过很小声。”孟瑾年如实回答。
呵,直男一个,也不知说点好话,叶颜在心里吐槽。
不知不觉已走出营地,远处的中州城犹如一头巨兽矗立在夜幕之下,渺视着他们。
孟瑾年脚步一顿,倏尔开口:“阿颜,战事结束后,你有何打算?”
叶颜随之一怔,她从未打算过啊!不是他一副霸总的语气说从今往后除了他身边哪都不许去吗,此时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征询她的意见?
转念一想又有几分了然,被她拒绝过太多次,大概是怕她仍不肯跟他回去吧?
下意识里,她不愿去考虑这些,她舍不得孟瑾年,也喜欢他,却也清楚那种喜欢终究不是爱。
也曾惋惜过,为何自己爱上的人不是孟瑾年,他明明也很好很好啊。
眼下他突然提起,其中含意不言而喻,她不得不正视起这个问题。
接受有权有势的小侯爷庇护与照顾无疑是最好的选择,骨气和脸面对于连番遭遇生死磨难的她来说统统不及好好活着重要!恬不知耻也罢,自私自利也罢,利用人也罢,心中虽有歉疚,会自责,却仍不及好好活着重要!
况且她也能从其它方面弥补他不是吗,除了无法爱他。
退一万步讲,等他们相处久了,说不定她也会爱上他呢?
可怕只怕,终有一日,她会伤透他这颗赤忱之心……
见她迟迟不开口,孟瑾年内心忐忑不安,出声打破这令人感到压抑的沉默:“不急,你慢慢打算。”
从前他表现得直白又急切,反而让她愈发回避,那便换一种方式,不迫她,不左右她。
她不肯就他,大不了他去就她,每天向她迈近一步,他相信,终有一日会走进她心里,取代那个人的位置。
“阿颜,你看那是什么?”
叶颜顺着他的手指放眼望去,中州城上空漂浮着点点幽光,正冉冉上升。
“那是孔明灯。”她轻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