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传递给各府县。 无他,进士牌坊是怎么也要修的。 县里甚至要拿出一笔钱来进行慰问。 而在这日,松江府,上海县, 虽然已然是五月,但梅雨不断,竟然多了几分阴冷,不是那夏日,仿佛如同冬日那般。 冷风一吹,街面上的行人匆匆,往日的喧闹不见了踪影。 大户人家的暖阁,此时也开始用着地火龙和夹火墙,无烟无毒,热浪滚滚,所以只能开着窗户。 煤炭在南方是少见的,所以基本上都用竹炭,气味还好闻。 临近窗根有几株春草被这热气催得早早冒了芽,星星点点的绿意让人看着心喜。 程渊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任由十六七岁的侍婢柔柔地为按腿,整个人懒洋洋的。 忽然,有一随从赶来,匆匆道:“禀老爷,赵馑来了,是要拿回契条,参加院试。” “院试?”程渊闻言,冷笑道:“他不过是一童生,即使考上秀才,又算得什么?” “区区奴仆,凭什么给他?” 作为一介举人,程渊对于赵馑是看不起的,且颇为不屑的。 皇帝那年罢黜贱籍,他家也随之成为了良民,竟然参加了科考,中了童生。 不过,就算是成为了良籍,其父母卖身为奴,没有他的允许,一辈子也无法摆脱奴仆的身份,获得自由。 童生又如何?松江府读书人众多,哪一年不是百中取一,通过院试的可能极小。 他当然明白其意思,中了秀才之后,自然有人吹锣打鼓前来祝贺,一看是奴仆之家,必然是鄙夷的。 “把他打发了,告诉他,不取中秀才,奴契修想要拿走。” “要么,就拿出五百两纹银。” 摆了摆手,奴仆退下。 而这一会儿,其人又来报:“赵馑不走,吵着要见老爷。” “荒唐。”程渊气急:“他有什么资格跟我见面,区区童生,整个上海县没有1一千,也有八百。” “去,把他腿给我打断,我看他怎么参加院试。” 童生被打,上海知县是程渊旧相识,只是让程家交出几个家奴,流放完事,程举人毫发无损。 由于没有功名在身,这场冤屈虽然在上海县掀起波澜,但却无人敢言语。 一个举人的身份,足够震慑那些人了。 毕竟谁也不想为一个无关紧要的童生说话。 不过,对于上海县之事,倒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这一日,上海县里来了两个外地生员,一样黑色儒巾,澹蓝澜衫,都是骑着高头大马,显然非等闲生员。 门守见他们都佩着刀剑,比武夫还像武夫,有些不敢放行,偏偏其中一个开口就是大明律,唬得门子不敢阻拦,只得放进城去。 点头哈腰,不外如是。 为首一人骑着马,快步朝一间酒家走去,一边扬声道:“叨扰,让让,叨扰……” 路人纷纷避开一线,让这还算懂礼数的生员过去。 “这里生意却好,不到正午就这么多人。” 杜冰到了酒家门口,却见酒旗招展,大门紧闭,迎面却有一股热气扑来,这店家点了几个火盆。 真是奢侈。 “头,就在这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