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多多习练——看来还是有些用处,竟能得前辈多问一句了。”俞瑞也不置可否。“生意不好?”他只问,“就算不打仗,天子脚下向来暗流涌动、纷争不断,黑竹还能少了生意?”一顿,会过意来,“是你挑剔罢?——是了,你才回来几日——应怪沈凤鸣,定是他好摆架子,送上门的生意都不做。”夏君黎笑道:“前辈不用担心,该做的生意,我们总不会错过的。”俞瑞向他看了几眼,未再说话。纵然他曾掌黑竹多年,叱咤江湖,足可称夏君黎的祖师辈,这毕竟已不是他的时代了。夏君黎说“我们”,这“我们”是他和沈凤鸣,却没有自己的份了。用过晚饭之后,夏君黎挑灯与欧阳信画定了“无穷”最后几张机线图,俞瑞亦在一旁看了。机关阵法之事,他懂得并不算多,主是因当年有钱老和瞿安这两个个中高手在,他知其然便已够了,不必尽知所以然。夏君黎和欧阳信在布阵设机这事上虽各擅所长,算是知所以然的人,但在俞瑞眼中,较瞿安仍难同日而语,单看绘制一幅详图用了若久,便比他心里那人不知差了几许。可惜,据说瞿安已离开临安,这次自己出来——竟是已错过了。他没耐心一直等着看,出了寮房,无影并几个胆大健谈的,便来搭话,很是与他对答了一番如今黑竹气象。到了二更夏君黎才差不多画完了,出来只见俞瑞坐在外头,黑夜原是足以模糊了他的年迈,可周围几名少年小的不过十几岁,大的也不过二十几,便仿佛让他显得更苍老了似的。众人当下便也散了。夏君黎见俞瑞面色颇重,便上前笑道:“似瞿安前辈那般天生才俊可遇不可求,俞前辈定要在后辈中找到个能与他相当的,实在严苛了些。”俞瑞却哂笑:“我没在后辈里寻‘瞿安’,只是与他们随意聊聊。黑竹现今是你的了,与老夫无关,你原不必定要领老夫来这看。”一顿,“说吧,这趟出来究竟要做什么?”“俞前辈误会了——并无特别之事。”夏君黎道,“我只是想着前辈守在内城无聊了些,不如出来透透气,既然我正有事来趟总舵,就顺道请前辈也来了。”俞瑞表情反越发紧绷:“刺刺和一衡,不要人保护了?”他口气甚至有些狐疑,“小丫头你从来看重,小子眼下内伤之后身体也弱,这当儿你又把人弄哪去了?——若没要紧不得的缘故,你会把他们支开,将老夫叫出外头?”夏君黎深知“透透气”“散散心”这等托辞必不能在俞瑞这蒙混得过去,也只能苦笑了下。“不是我有要紧不得的缘故把他们支开,是他们有要紧不得的缘故,要在外头逗留几天。我怕引人注目,所以打算找个借口,也出去几天,免得人猜疑。前辈若是愿意陪我一道,那我们明日就出城去,否则,前辈就留在此处,等我回来亦可。”俞瑞摸了摸颌须:“你要去哪?想去追瞿安回来,还是去建康会会东水盟?”俞瑞说的这两条还真是合理之至的推想,若是可以,夏君黎也确实想追瞿安回来,也想去建康探探东水盟的底。可这两项眼下都办不到——追到瞿安这等敏锐之人可太难了,在不合宜的时间追上他让他说出真相更难,眼下唯有放弃这个念想;至于去建康,更不是心血来潮三五日可有所得,何况他这次出城是为了混淆视听、避人耳目,硬往建康这等敌目聚集之地凑,实属背道而驰。他便摇头:“这两样——都不是时候。”俞瑞皱眉:“那你要去哪?”“先回趟灵山罢。”夏君黎答,“上回说过,我不少东西都落在灵山真隐观里,瞿安前辈亲手所书的那四句诗便在其中——俞前辈若无别的事,可要同去取一趟?”俞瑞原是不管他另说什么都要多少挑拣刁难一番,可一听到与瞿安有关之事,下意识便道:“好。”既然事情说定,俞瑞便自去歇了。夏君黎独坐在这间小小的书房,默默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