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中看。
“我当时是有点不快他这样擅动,也怪我自己未收好,便婉转告诉他这剑不祥,少碰为妙。常人听了这般话便该放下了,可他反道:‘这剑是被斩断了,多少有些怨气,若能修复如初,便不至于‘不祥’了。’我便说,这剑原有机簧,是簧舌断了,修不好了,回头我便要拿去重铸。哪料他却说:‘可以修。’
“我以为他不过信口胡说,谁知我整备他车厢的时候,他取过我们柜台里头的纸笔,就画了一幅机簧草图。‘草图’虽说是十分粗略,不过我这人对奇异兵刃还算懂点行,他那几笔我一看竟不是胡乱凑画,其中连接艺法甚至相当高明。我心道这是遇见了高人,立时向他请教姓名,他却不说,只说,若是可以,请工匠看看他的图,若有合适的材料,可试照此法复原此剑,不要轻易熔了。我问他可有暇当面去我的铁铺与几个匠人具说,他笑说赁了马车自然是有事要走,但反问了我姓名和铁铺所在,说若将来有机缘,会来瞧瞧。我好说歹说请教了一些细处,他却只说了没几句,便不肯久留,我只得让他走了。
“我夜饭也没顾得上回家吃,就赶去了铁铺给那面的匠师看剑和图,两个铁匠都很感兴趣,说可以一试。依照这人的办法,剑不必尽熔,只断裂处锤炼重铸,以巧法嵌入舌芯机簧,便可现其原本模样。这却也不是一夜可成,我想着再多琢磨琢磨才不至于造毁了,便又都带出来了。”
卫枫把伶仃剑带在身上,手中正是那张绘图,正递将过来。夏君黎已经和刺刺对视了一眼:“这人……长什么样子?”虽是这般问,两人却几已肯定,这人只能是瞿安。
“要说长相……那是普普通通,丝毫不见出奇,只是人很是瘦高——此前贵会上沈凤鸣沈兄要我特别留意过一个人物,也是说身形高瘦,但于长相上,却特地提了他年纪虽已五十有余,但因天生很有女子般的秀气,故此看着颇为清癯,唯没年轻人那丰亮,苍白黯淡一些,说我若见之,定能一目识出。昨晚这人本事十分不凡,身形也相符,我后来回家回过神来,确也想过会否便是他当时在找的人物,可——又实不觉得容貌有什么特别,不然当时早留意了。”
夏君黎已经掩上纸卷:“易容罢了。”
卫枫一怔,夏君黎已道:“可知他昨晚离开之后,去了哪里?”
“莫非,他当真是你们要找的人?”卫枫连连顿足,“实在惭愧,只怪我当时全副心思都在这铸剑图纸上,丝毫未作他想,否则定当留心——定当越发早些就来知会你们了。”
夏君黎摇摇头:“你没多想是好事。否则——他便不会与你说这么多了。”
他没与卫枫多解释——在瞿安这样的人面前,内心些微的动荡便会被识破,唯一无所知才最得他信任。假如卫枫所言一切为真,那么想来瞿安应是觉得这少年言语颇为真诚,对他全无威胁,才竟愿意将复原“伶仃”之法相告。
“对了,那个时辰……想必只有北门了,”卫枫想起什么来,“他不是要赶路嘛,那时候天都不早了,只有北门一向关得最晚,他只能走那里。君黎公子真要找此人,不如去北门外,这两日都有下雨,城郊土路湿润泥泞,定有车辙印留下——他借的那车辋轴都特别宽些,很好认。”
他见夏君黎微微皱眉,忙道:“我铺子里还有一架车是宽辋,君黎大人若是不熟悉这种印子,可以到我那看看。”
“那多费事。”夏君黎看着他,“既然卫少侠在这,不如你帮我个忙,同我一道去认认。”
卫枫还未回过神来,夏君黎已经往城门守卫那借马去了。
守城者乃属临安府规制,并不归夏君黎管,好在认他的面,人不好借与他,马却借了一匹,给他们凑足了三人三骑。卫枫一时拒绝不得,只能吩咐自家随行将车先赶返去。其实——夏君黎此举却也另有思量。瞿安听来似乎是赁车想离开临安,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