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为何不告诉别人……”他不可思议,为什么,还要为了救我付出生命?带着雨祈一起艰难地跪倒在地,他一时只觉眼眶发热,最无奈纠缠的便是这命运! “公主她自幼命苦,驸马,应当对她好一些,疼一些……”老侍卫带着类似父亲对女儿的疼爱,弥留之际抓紧了莫非的手,“能否答应我,再也不骗她?” “我……”他还没答应,郢王府第八便阖上了双眼。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一晚上一下惨死那般多的“亲人”和“战友”,沉浸在巨大悲恸中的莫非,对“黄明哲”代入过多,别说当夜,就算后几日,都充耳不闻身边经过的一切乱象,只一心一意照顾着那个有希望恢复神智的雨祈——不问其余,只坚持着唯一的一股执念:唯有雨祈好了,所有人的血才没白流! 渐渐地,有郢王府的忠臣良将寻找并聚拢到他的身旁,使得他终于不再对外界来说“踪迹杳然”…… 最先找到他的人却不是程凌霄,而是常牵念。身负重伤的常大人,重逢他时衣上钩上都还沾着血,不知连日来在南阳流窜得怎样艰难,却是一见他就露出一丝释怀、欣慰的笑:“驸马……”那笑容告诉他,还好我常牵念还有战友不是孤家寡人,“与我一同救王爷!他,他是无辜的……” 他也相信郢王为人,绝对不可能谋逆,而今却被曹王收监不见天日,等待着郢王的将是圣上病愈后的处理或处决。他更知道那晚郢王府死伤惨重,再也没有那个颐指气使的完颜琳,再也没有那个呼天抢地的郢王妃,再也没有那个活泼可爱的小丫鬟,他们,都不是被人以正当手段杀害的,这样的仇,如何可以不报! 关键是,要怎样报?他该怎么告诉那个才说完话就如释重负昏死在地的常大人,黄明哲只是一个虚构人物,偌大一个郢王府除了常牵念之外全部都是居心叵测?郢王他,根本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输注定了没救…… 晚风中他独自流连街头,仿佛走一步就是宋的莫非、走一步就成了金的黄明哲,怎能不谨慎行路、一步错步步皆错。当神智找回来了,耳朵自然听得见天下大势,他岂会不知宋军大败并且将责任完全归咎于他?平心而论他是渎职的,对洛轻衣他是有愧的,可是,变节出卖吴越夫妇的罪,他实在没法领啊! “哥哥……”死的那个不是别人——吴越,是他血浓于水的亲生哥哥! 当年,在他人生最彷徨、加入盟军却被质疑身世时,是吴越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为了澄清他而坦白了自身身世:“我真是惭愧,为了我的理想,我选择将我的身世隐瞒,我的朋友们也一直帮我保密,可是,何必呢……莫非,你不认他那个父亲,那你认我这个哥哥吗!?”从此,他莫非“终于有了一个亲人……和我走的是同一条路……” 抗金联盟的奠基之战,当他提出利用敌人的卧底反间金军,正是吴越身为兄长,从始至终掩护着操纵棋盘的他:“好,莫非,你放心,哥会帮助你。” 很快地,他们都用战绩洗刷了父耻,“联盟有一吴一越,闻吴越者吓破胆,闻越风者心骤寒”“文暄临事静气、莫非应战淡定”,他们是公认的抗金联盟中坚,于林阡的征途无处不在,合作的战役数不胜数,譬如夔州歃血为盟,黔西共打八阵,川北同伐苏降雪…… 那不仅是兄长,还是战友,更是支撑,他就算自己死,也断不可能出卖吴越啊! 可作为一根断了线的风筝,宋军根本不会提供他辩解的场合,他们不可能知道他僵卧孤村为吴越之死落了几晚的泪,他们自顾不暇谁会有心情来探索来理解他这样的一个罪犯?他更预感到,自己很可能永远失去了为国戍轮台的机会——因为,好像都用不着他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