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宇,繁忙的奴仆。 新生,为何痛不欲生。 “不止一个金人招降我,十年前,我便没答应,十年后,也断然不。这一生,绝不。”是这个誓言、原则、立场,它打破得如此狼狈、荒唐、彻底。 别人还可以安慰说,来到金国而已,不一定就是降金,可他是林阡的弟弟,身份太特殊,只要离开林阡就必然是去了反面。 “口口声声不想做,最后却终究做了……”悲笑一声,苦叹,自嘲。 然而,旁人怎么想不要紧,只盼林阡夫妇能懂他。他曾想死,甚至忘记了秦向朝,回过神时立刻就想到还有父亲要救。可惜蒲察秉铉的推己及人终究是错了,在林陌心里,与其拜托金人帮助,还不如寄望于林阡夫妇放过。如果可以,就用他林陌一个悄无声息的未来,在换林阡夫妇平安后,再向他们谋求保住秦向朝一条命。 他分不清心里那股求生欲属于谁,却因为先要救林阡夫妇、后要等秦向朝无罪释放而渐渐变得强烈。 他更安慰自己说,就此步步为营、审时度势,绝不为金营做半件事、杀任何一个宋人。即使千夫所指说他降金,他做徐庶,问心无愧。 不曾想,抵达延安府的当天晚上就受到了完颜永琏的召见。 这件事,竟惊动了大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位王爷?那位王爷和吴曦要的一样,要用林陌的名誉扫地,去损害林阡使之身败名裂。流言纷飞,只看林阡自己能否行端坐直、涅而不缁。 完颜永琏出了名的求才若渴、礼贤下士,当场就赐给他大量的美女、钱财、珍宝,更还投其所好,以琴棋书画厚待之。做得越多,便越是强迫他在金国扎根。 他不冷不热,对那些没有兴趣,也万万不敢有兴趣。 耳边响起“公主”,循声而望,他脸色不禁微变,既喜又惊,恍如隔世。 换了身装束而已,扶风便从小家碧玉,变成了眼前的国色天香,只是神情中尚存三分惆怅。 兴州一别,已有数日,他九死一生,未曾有闲暇去想象黑衣女是怎样给她治伤。 想必黑衣女又是为了钱财,将她带到了金国,与他会合?可为什么,扶风却又成为了公主? “我被扶风千里寻夫的事感动,加之十分投缘,便认她做了义女。”完颜永琏如是说。 “又认了一个?王爷认女有瘾啊。先前风流千里寻父,王爷一下就认了三个。”仆散揆笑着打趣。 “扶风虽然一心寻夫,却口口声声称你少爷,不能门当户对,不敢表露心迹。”完颜永琏半带玩笑,言语中却有不可抗拒之威,“今日我就做主,将曹王府这位绝色公主赐予你,如何?” 林陌向来木人石心,不知扶风一缕柔情早已代替尉迟雪牢牢绑缚在自己身上,被完颜永琏这般直接点破,才明白扶风在婚宴上给自己挡刀不止主仆情谊,这晚大庭广众之下,看她泪光点点,脸色苍白,身上的伤全是因他而受,他又如何能够拒绝这赐婚。 “他要的不是那个公主,只是那个地位,做出这样的事,何曾想过对主公的声誉伤害?”华一方曾经不解地对林阡诉苦。 可他林陌要的,偏偏只是那个公主,不是那个地位。 “我不是什么大金的公主,他们更想认你做驸马而已。”独处之时,扶风颤声对他说,满脸俱是抱歉之色。 “你不该来。”他简短地回答,洞房花烛夜,他依旧一人去了书房。 “少爷……”扶风神色黯然,谁又该来? 那将近半月的时间里,面对完颜永琏安排的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