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言可畏,百口莫辩。因为“投靠官军”,所以投靠官军。 立场转换,并非我田若凝贪恋功名,而是义军中无我立锥之地!上天捉弄、世道险恶,我走投无路! 我投靠官军数十载,最担忧的,便是若冶你受我牵连,所幸你可以那样聪明与我划清界限,我也可以承受误解从来不去争辩,事实上,我又能如何争辩…… 却直到今天才了解,若冶你,竟不止是误解我,你还是世界上最憎恨我,最不原谅我,最希望我田若凝去死的那一个…… “若冶,你教哥哥情何以堪……”田若凝苦叹一声,一个决定,换来永生忏悔。 又或许,他的若冶,当年就已经死了…… “田将军。”辜听弦的声音响在耳畔,田若凝才微微觉醒,侧过头:“哦,是听弦啊。” “田将军是在思考战事?”辜听弦问。 田若凝摇头:“不,我是在想,为什么同一个时代同一个地方,总是要存在两个势均力敌。为什么越想消除,越不能消除。为什么就不能给天下苍生一个安宁。” “田将军说的是官军和义军?”辜听弦意会,点头坐下。 “事实上,他们除了出身不同,又有什么分别?甚至有些人,连出身都一样……”田若凝叹息,“都是乱世之中,多是穷苦人家的,却一斗就斗了三四十年……”转头看辜听弦:“听弦,你之所以选择站在林阡的对面,是为了杀兄之仇吧。” 辜听弦一愣,点头。 “我们的目标一样,都为林阡一人。”田若凝说。 “田将军又是为何要除之而后快?” “听弦,你觉得,官军和义军两种势力,更容易消除的是哪一种?” 辜听弦思索片刻:“一样困难。” “错。”田若凝正色摇头,“更容易消除的,是义军。” “愿闻其详。” “官军的核心是朝廷,义军的核心却只是一个人。”田若凝说,“所以,林楚江一死,义军就一盘散沙四分五裂,就连天骄和九分天下也无法挽回,你看最近这三年川蜀一片安宁,根本毫无战乱痕迹!原本他们都只是苟延残喘,气数已尽,然而就在最该统一短刀谷的时候,偏偏冒出来一个林阡,他手里的饮恨刀,到哪里都会引起战乱,他林阡,作为第二个林楚江又回来了。这一回来,义军死灰复燃,刚刚安定的短刀谷,又不知要乱到何年何月……” “所以,田将军一心要把他结束在这里,从而将那帮义军尽快瓦解。”辜听弦佩服地点头。 “死灰复燃却得而复失,义军一定会大受打击一蹶不振。要知道,林阡在他们心中的位置越高,将来就越难被下一个人赶超。”田若凝说道,“更何况,像林阡这样的人,不是又一个三年就能出得起的。” “听弦受教。”辜听弦认真聆听,心服口服,“其实,一开始听弦选择这个立场只是为了私仇,现在,却多了一个缘由。”低下头去,轻声说:“听弦想留在田将军身边。在听弦心中,田将军无出其右,值得听弦用一生的时间追随、学习。今日之长谈,更教听弦发现,田将军心怀天下,是林阡之辈所不能及!” 田若凝微微一愣,悲伤的表情中多出一丝爱怜的笑:“听弦也是我此次黔西之战,得来的一匹宝马良驹……” “田将军!”这时前线传来战报。 “怎么了?”田若凝看向桃源村村西尘沙飞扬,并不在自己预料之内。 “王将军和海逐浪发生正面冲突,把他的人马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然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