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复道:“明天见。” 凝视着逐渐远去的对方消失在交错的路口,黑色头顶开出一朵小花,影山茂夫顿感奇怪地摘下它。 世界与他哪里都很不对劲,正常人会因为开心而头顶开花……吗? 菊地绮良隐约察觉到四周同学的反常态度,在她连续好几次和影山茂夫约着吃便当、放学一起走后。 这股怪异的感觉在体育课达到了峰点。 体育老师命令男女生在体育馆内分开练习,菊地绮良一转身却发现体育课固定的搭子身边围满了新的伙伴。待她疑惑地走过去时,那群人便似是而非的看了她一眼。 无法适从的菊地绮良僵持在女生聚集成群的边缘。 她们不仅不理她,还当着她面说着悄悄话,发出灿烂动人的笑声。 菊地绮良忐忑不安时,从尖锐、细碎的声音听到一星半点:“以前她总爱把所有头发都梳上去扎马尾,又是金发,远远看上去还以为是个光头呢。” 她立即用手挡住了额头,阴影笼罩住脸。 菊地绮良感到无地自容的羞耻。 她从这群人的边缘走开,走到另一群人的边缘,那里有等待过自己的黑木茉希。 “黑木……” 棕色小熊一样温柔可爱的黑木茉希小声地对她抱歉,“菊地,我觉得你是女侠……但是我没办法控制。” 面露为难的黑木茉希拿手肘点了点旁边的女同学,特意交换了位置与菊地绮良岔开。霎时,宽阔的体育馆仿佛再没有菊地绮良的容身之处,怔然的她只好站在每一个人群的边缘。 体育老师看了看她说:“没人和你练习吗?” 菊地绮良点了点头。 他瞥了她一眼,如同遭遇麻烦般叹气,“随便插一组进去呗。” “不是我想要教导这位同学,但这种情况是不是得反思一下自己呢?怎么就你——”说着说着,他似乎不忍心,便轻笑带过。 不可以给集体造成麻烦,这是集体社会重要的教育。 个人的伸张正义还是寻求帮助都规范其中,超过范围的人会被评价为:“差不多行了,不要作出这副样子。” 体育老师皱着眉头说:“别这样了,你去那个组吧。”他随意地指定了人选。 深感羞愧不安的菊地绮良便老师指向的小组走去。 途中,她瞄见了男生群体内搞笑的一幕,黑头发的男生正被迫着用脸接球,再细看,他们击倒的那人是影山茂夫。 很可笑,菊地绮良想。 她不自觉喃喃思忖:我是因为这个“小王子”变成了“泡沫美人鱼”吗? 即使是交换声音化作人的美人鱼,变成泡沫前也有一次回归人鱼的机会,只要拿起姐姐们用秀发换来的尖刀捅进王子的心脏就可以了。 菊地绮良感觉自己的内心变得阴暗又扭曲:他在坚持什么啊……都被欺负这么久了,怎么还不退学。 都是他的错。 她改变行走的方向,快步闯入男生群中,双手用力扯起影山茂夫的白色体育服。 “都是你的错!” 她喊出声来,愤怒的瞳孔刺向他。 少年微红的脸黏着污点,像白白净净的年糕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然后心软的菊地绮良就将影山茂夫用力拉了起来,神色凶狠地环视一圈所有用球砸他脸的人,再拽住影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