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平静。越冬小麦已经种上了,此时长出了绿油油的麦苗,在皑皑白雪之下,显得生机勃勃。 雪,可以杀死害虫。守墓兵丁们明年的收成或许有保障了。 侍卫上前,清扫出了一片空地,然后放上毛毯、蒲团。 “老李啊!”邵树德盘腿坐下,看着被风雪侵蚀的墓碑,道:“有好些年没来看你了。” 绣娘将贡品放好,又点上香烛。 “北上黑城子那年,我好像看见你了。”邵树德说道:“金瓯无缺的梦想,做到了啊。波斯被我们打得稀里哗啦,割地求和。十年来,移民无数,不管后世子孙如何,我问心无愧啦。”“这个天下,我有自己的私心,效果如何,我也看不到了,兴许是好的吧。” “我尝试了太多的事情,很多是勉力为之。我知道所求太多,但就是忍不住要去做啊。不管结果如何,求个心安。” “几十年来,荒唐事做了不少,正经事也不能落下啊。” “早些年王遇想要以杀止杀,可惜他四十来岁就走啦。去年卢怀忠和我说,他觉得最初的理想已经达成了。其实我不太确定,姑且算是吧。” “在洛阳时经常梦见你们,可来了西城,你们却不见了,躲着我呢。” “你这贪生怕死的老东西……” 说了一会后,邵树德的精神有些萎靡,便停了下来,默默想着事情。 曾经的黄河古渡,早就挪到了他处。当初在渡口驻防时的五十人,也早就凋零殆尽。 有的人还没开国时就走了,有的人在开国后陆续走了,剩下的寥寥无几。 他没觉得这些老兄弟的水平很差,他们跟着自己,也在慢慢进步,如今都有富贵。 曾经有个历史玩笑,说古代开国,只需要一个县的人才就够了。这固然夸大了,但也说明了平台的重要性。 西城这一批跟着他走出去的人,大多青史留名,结局不错。 这个创业团队,算是成功了。 但他们的风流往事,也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 邵树德端起酒碗,在碑前洒下。 酒香四溢,飘散在风中。 说了一大通心里话,请老兄弟喝了一碗酒,够了。 邵树德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墓茔,转身离去。 ****** 二月上旬的时候,大部队陆陆续续赶至西城。 折皇后走进邵氏老宅的时候,以儿媳妇的身份上香祭拜。 绣娘看着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暗暗叹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家。 邵树德偶尔在老宅内批阅公文,偶尔出去转转。 二月初十那天,他趁着精神不错,设宴招待了一下西城父老。 说是“父老”,比他老的其实没几个。上一次来时看到的那个逃兵老牛,似乎也不见了。打听了一下,原来几年前就病逝了。 满眼望去,都是不认识的青年、壮年。他们对圣人回乡的唯一期待,大概就是赏赐了。 邵树德有些失落。他和他们没有共同的记忆,自然没有什么情分。除了听到介绍,谁谁是谁的儿子、孙子时,才微微颔首,但记起的也是有过交往的老人。 “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在庭院中晒太阳时,他洒脱地一笑,说道。 折皇后抓着他的手,默然无语。 “还记得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