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和李春端了面出来吃午饭。 石茂山和李春出来才看见舒亦钦还在铺子上,而夫妻俩下面时根本就没有算上他的份儿,一想到他救了石晓晓,身上有伤又独居可怜,好像连碗面都不给又有些说不过去了。 李春手里一碗,石茂山手里两碗。石茂山很自然地就将自己的那一份儿推到了舒亦钦跟前,又把另一份递给了石晓晓。 李春见状,又将手里的三双筷子分了。 李春正想将自己手里的面碗给石茂山,石茂山便起身进屋子了。 面是没有多的,肯定还得煮一碗。 四个人,三双筷子三碗面。 石茂山和李春什么都没有说。 舒亦钦捧着面碗,心里有了一丝丝尴尬。 大概真的是舒亦钦的厚脸皮扛不住了。 这日之后,石晓晓又按父母的意思去给他送了一次包子,他却说谢谢照顾,身上的伤就快好了,不用了麻烦了。 居然能这么自觉?石晓晓默默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总觉得这不像是真话。 “你看着我干什么?”舒亦钦见石晓晓光看自己不说话,还露出那么意味深长的目光,感觉怪异。 “你不会是想陷害我吧?先故意说不用了,再借机去跟我爹娘告状,说我阳奉阴违?”石晓晓总觉得舒亦钦不可能那么好心。 舒亦钦摇摇头,对着石晓晓和善一笑,却是将她推出了门,轻轻地合上了院门。 石晓晓骤然被他拒之门外,心里十分诧异,抬手欲敲门,却又觉得没有必要。他既然消停了,自己干嘛要凑上前去呢?他不闹腾了,岂不是很好吗? 石晓晓一想,便觉得心头一片轻松,美滋滋地回了家。 舒亦钦站在门后守了一会儿,等到石晓晓离开后,便飞快窜进了自己住的房间,单手翻开床板,从床板下取出一个封得严实的匣子,从里抽出一套陈旧破损的衣服换上,随后松开发髻又胡乱缠上。他出门前紧了紧自己的腰带,低头闻了闻身上的衣服,又十分受不了地偏开脑袋。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关好门,足尖点地借力便从院子里飞了出去。 他一落到墙角,便顺手在地上摸了一把泥,胡乱地在自己的脸上、头发上和衣服上抹了抹,想了想又用袖子在脸上擦了擦。 脏是脏,可也不能太脏了。 舒亦钦顺着两家院子中间狭小的巷道慢悠悠地摇了出去,不动声色地查看了左右,便不慌不忙地往华盛街去了。 舒亦钦一身褴褛,路过几个瘫坐街边放碗乞讨的乞丐,顺手摸了几个馒头出来,借着袖子和衣摆的遮掩,将馒头放到他们的碗里,跟着坐到了旁边。 几个老乞丐见他送了几个抹灰了的脏馒头来也没嫌弃,拿在手里连灰也没抖就往嘴里塞。似乎是默契,几个人都没有拿碗里那最后一个。 过了一会儿,一个瘦瘦小小的小脏手从几个乞丐中间伸了出来,将那最后一个馒头拿走了。 舒亦钦学着他们的样子,懒洋洋地靠在街边的墙角下,目光藏在乱糟糟的头发下望着来来往往的人。 他正是分出心神看着,旁边伸了一只干干瘦瘦的小手过来。 “你怎么这么厉害,能要来这么多馒头?”细细小小的声音没什么力气,手里却是直直送来了掰了一半的馒头。 舒亦钦伸出双手,一手轻轻拍着那小家伙干枯毛躁、脏兮兮的鸡窝头,一手接过小家伙递来的馒头:“那当然了。我总是比你厉害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