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 一拳粗的棍棒落下来,她也痛的呼出声了。可她还是紧紧抱着老妇,愤言之:“普天之下,就你是人?你们有何不同?她既卖身于齐国人,又怎不是齐国的子民?” 原先以为,今日不但什么事也没办成,还可能还要为正义挨一顿毒打,可人群中忽然寂静了下来,晏含山微微侧过小脸,谨慎地抬眼,这才发觉,胡寻不知何时挡在了她们身前,手里的利剑出鞘几分,稳稳抵着守卫的脖颈,那人吓得,手里的棍子也不知何时滚到地上去了。 “小娘子,这话说得在理,但理不是我们这些赚着微薄工钱的小市民能妄议的。魏国人始终是魏国人,若有一天魏齐再开战,她还是要站在故乡那边的。” 老板似乎对这事也司空见惯了,人们只能听见他慵懒的声音从天井那头的柜台里远远飘来:“走吧,这生意我这做不了。” 晏含山扶着老妪走出钱庄,她见老人家满头华发,脸色也十分沧桑,想必为了钱的事犯过不少难,也碰过不少的壁。 她多少有些于心不忍想要帮助她,可一摸腰间的荷包,却也是窘迫得抿住了嘴。 此时胡寻半声不响地跟在她们身后,对这一幕尽收眼底,他犹豫了几分,还是主动掏出随身所带的所有银两递给晏含山。 她一愣,不解地抬头望他。 哪知他说:“为百姓尽微薄之力,是玄武军该做的事。” 她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虽伸手接住了那袋银两,眉头却紧紧蹙着。 老妪一听胡寻的话,早已朝他们俯身行了多次礼,嘴上直道谢,说多少银两都可以。 她只好添上荷包里所剩无几的钱,一并递给老妇,与她交换了银票。可就在那一瞬间,她清晰地看到银票纸面上赫然鲜红的纹印。 “你刚刚说你家主人离开遣散了奴仆,你家主人可是西城栾氏?”她连声音都变得着急起来。 “是呀,栾氏是个没良心的……” 晏含山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巧,巧得令人生疑。 她和胡寻一起将老妇送回了家,一路上她除了只向他提了一嘴一定会把钱还给他之外,便一直心事重重地缄默着。 胡寻觉得这小娘子甚是奇怪,可他又什么都不敢问,她好似有些伤心的样子,可他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后来她一回去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茶饭不思,手上不停来回摩挲着那张银票。 雌黄尚新,应该是近日才交易。可栾氏明明濒临破产,怎么可能有那么大一笔交易?再说了,方才和胡寻去到栾府时,门口围了那一堆破口大骂的下人,都说是东家不结工钱就撂下他们跑了,现在又出现了一个仆人拿着栾氏给的银票…… 这一切,就像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一样。 思及此,她不禁脱口而出:“是阿婆!” 她想起老妪被拦在钱庄门外正是因为她是魏国人,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看起来那样温厚柔弱的老人,会是魏王室的帮凶。 但有另一种可能。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利用,没有那么多前因后果,魏国爪牙无法直接在齐国明目张胆行动,便随便寻了一个魏国人作刀使,如果阿婆是被逼的,那今天的见面是为了把脏水彻底泼给栾氏。 阿婆被利用完了,下一步…… 她不敢再想下去,拔腿就向那老妪的家跑去,京西离此十里路,她只用了一盏茶不到,远处黄昏已至,艳红的天光将地面映得灿烂又凄零。 就像她心里矛盾着,阿婆明明可能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