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保命的关键。 法不责众。 新帝的确兵权在握,在军中也很有威望,可这朝堂上下,想要摆布开来,还是得仰仗臣子的。 这两个月,新帝已经因为宁王案撸不少人,要是再革下,朝廷可就要没人。 先帝也曾言:水至清则无鱼。 这是天子御下的手段。 新帝轻盛,从前是卫国公世子时,眼里一向容不下沙子,但如今,坐在大景天子的这个位置上,应当会明白这一点。 向驸马死死地盯着山海,为对方会唤自进,不想,山海匆匆地从自向驸马身边走过,并没有叫起来。 向驸马只能继续跪着,感觉膝盖下的地面冷硬得好似冰块般,寒意透过衣料一点点地侵蚀着的骨肉。 一跪,就从午后,一直跪到黄昏太阳西下。 整个宫廷一盏盏地亮起烛火灯笼,星罗密布。 向驸马已经跪得双膝已经麻。 可依然没人传唤。 夕阳彻底落下,夜幕降临。 直到远处传来一更天的梆子声,里头才传来脚步声。 耷拉着脑袋的向驸马连忙抬头,就见徐首辅、阁老们、礼亲王等人陆续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难掩疲惫色。 向驸马暗淡的眼眸又闪现一丝希望。 在朝中二十载,与这些文官虽然没什么交情,可也总有几分面子情。只要新帝露出一点轻轻揭过的意思,会有人跟透露一点,彼此结个善缘。 然而,没人看,几位大人交头接耳地凑在一起说着话。 “老厉,皇后娘娘说的那什么飞梭,说只要滑槽两端装上一种名为‘弹簧’物,就可让梭子来回穿行,提高织布的效率……你觉得可行吗?我听得云里雾里的。” “应该可行。我回就找王阖先画一份图纸出来。” “这飞梭听着确实厉害,从前织布要两人配合最佳,有这飞梭,一人就可,还能织出比前更宽的布。” “娘娘说的那种新型纺纱机一次可加八个上的纱锭,那后纺纱的速度岂不是可快上八倍?” “术业有专攻,看来朝廷是该加开工科。” “对对对。” “虞家人不是善工科吗?老厉,不如你们家先透个口风,没准就能赶上今科……” “王祭酒,你们国子监可有这等人才?” “……” 们说得很是投入,甚至没多看向驸马一眼,仿佛根不存在。 向驸马最后望向礼亲王,指望礼亲王能念着宗室的情分,提点自一二,然而连礼亲王也没看,笑眯眯地只顾着与首辅说话。 们三三两两地从身边走开,嘴里说着一些向驸马根没听明白的话。 仿佛当头有一桶冰水倾倒在头上,向驸马的心瞬间直坠而下,陷在一片冰冷的泥潭里。 感觉到这件事很可能超出的预期,有种前途莫测的危机感。 向驸马只能继续跪在那里,耳闻后方众人的脚步声、说话声渐渐远。 周围又安静下来,一片死寂,只余下寒风呼啸声萦绕在耳畔。 又过一会,顾非池与萧燕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