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华姑姑贪婪地上下打量着顾非池,恨不得他的脸铭刻在她眼中。 小子长得实在是太像姑娘。 华姑姑的眼眶浮现一层朦胧的水雾,连嘴唇都在不受控制地颤着。 “是我。”顾非池深深地注视着三步外的中年女子,不确定地叫出一个名字,“华姑姑?” 才四十出头的妇人鬓角却夹不少霜丝,额头、眼角刻着一深刻的皱纹,瞧着像是快五十的人。 华姑姑用捂着嘴,抽噎着哭出来,泪如雨下。 好半天,她才哽咽地地说:“太好,真是太好!” “奴婢终于等到……” 若不是为等这一天,若不是为给自家姑娘守好这坤宁宫,她早就在二十年就跟着姑娘去。 华姑姑用帕子拭拭眼角的泪,又有更多的泪自眼眶涌出。 她哭笑着,抬指向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语不成声地说:“小子你看,那棵梧桐树是姑娘当年住进坤宁宫后亲种下的,这几年死气沉沉的,今春突又抽枝。” “当时奴婢就知,今年肯定会有好事生。” “太好!” 华姑姑再一次由衷地叹,对着顾非池屈膝跪下去。 她身后的那几个宫人都有些懵,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顾非池,在他脸上寻找着昔日主子的存在。 一个中年内侍也在反复地喃喃说着:“像……真是好像!” “快,大伙儿快跪下。”华姑姑回头对那些宫人,“这是皇后娘娘当年生下的小殿下,皇长子。” 所有人都是一惊,接着便露出喜色,也跟着屈膝跪下去,喊着“小殿下”。 顾非池让他们免礼,又转头对萧燕飞:“燕燕,这是我娘当年的贴身宫女华姑姑,也是卫国府的陪嫁丫鬟。” “华姑姑。”萧燕飞对着华姑姑点头致。 华姑姑从小两口|交握的猜出这位姑娘的身份,眉眼间的笑容更深。 小殿下也都及冠,是该到成家的年纪,得让娘娘见见小殿下和儿媳妇才是。 “小殿下,燕姑娘,请随奴婢来。”华姑姑赶忙用帕子擦干净眼泪,被泪水洗涤过的眼眸分外明亮,领着顾非池与萧燕飞往正殿方向去。 正殿内纤尘不染,恢弘庄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正方的香案上供奉着一个牌位。 牌位,除供奉着几枝金桂花外,还放着一尊青铜香炉,里头插的三支香飘着丝丝白烟,袅袅地散开。 华姑姑抿抿嘴,艰声:“他说这里晦气,二十年来,也没人进来过。” 这个“他”指的当是皇帝。 在宫中供奉牌位是个大忌讳,华姑姑他们也就是仗着坤宁宫封宫,悄悄这么干。 顾非池静静地带着萧燕飞走到蒲团,接过华姑姑递来的香炷,跪在蒲团上。 凝望着香案上的牌位,顾非池双持香,轻声:“娘,这是您儿媳妇,好看吧?”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寂。 华姑姑忍不住再次哽咽出声。 随即,她又死死地咬住唇,两行泪水疯狂涌出眼眶,滑下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