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与利突平原,包抄北狄后方大营。这一战只要胜了,至少可保北境五年以上;安宁。 然而,父亲中伏,和金鳞军被北狄人围困在了青潼谷。 北狄人在两边山脉纵火,风吹火长,一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 他得悉后,自利突平原浴血突围,赶回去救援,却在中途被禁军拦劫。 罪名是—— 通敌叛国。 风直直地吹进眸中,眼底似有什么东西即将喷涌而出。 谢无端一提缰绳,迎着风策马疾驰。 一千天府军快马加鞭地一路疾行,日夜兼程。 北境与幽州接壤,自幽州到北境,也不过两天两夜,就抵达了位于兰峪山脉东南方;兰山城。 如今;兰山城,已是一座空荡荡;死城。 城墙上看不到一个守城;士兵,只有几杆破烂不堪;军旗还插在墙头。 城门上方刻;“兰山城”三个大字在经年累月;风吹雨打下模糊不清。 两扇城门半开半闭,城内城外一片死寂。 两名天府军将士下了马,将那沉甸甸;城门推开,灰尘漫天飞起,飞飞扬扬,形成一片朦朦胧胧;灰雾。 “进城。” 谢无端一声令下,便率那一千天府军将士鱼贯地策马入城。 率先进入他们视野;便是那一地;白骨,横在路中央,堆在路边;阴沟里,躺在缺了大门;屋子里,挂在城墙上……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那些没有收敛过;百姓以及将士们;尸身,那些尸身早已腐烂,余下裹着破衣、盔甲;森森白骨。 空气中除了灰蒙蒙;尘雾,还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气味,疯狂地涌入众人;鼻端。 城内,死气沉沉,早就没有了活人;踪迹。 满城;将士与百姓全都死了,现在只有这满城;白骨了。 所有;将士皆是默不作声,浓浓;悲怆在空气中氤氲。 谢无端蓦然勒住了缰绳,坐骑便收住了步伐,唯有他;披风还在风中肆意地飞舞着,衬得他;身形愈发单薄,脸色、嘴唇略显青白,可双眸中却闪着灼灼;锋芒,神情凌厉,显示出一种令人折服;力度。 似一柄用粗布随意包裹;名剑,终于撕开一角现出了锋芒,满是杀伐之气。 只短暂;一个愣神,谢无端就从马背上翻身下来了。 从幽州到北境;这一路连夜疾奔,他;身体又虚弱了几分,落地时脚步有些虚浮,风吟;反应极快,眼明手快地扶住了谢无端:“公子?” 谢无端这才堪堪稳住了身体,轻轻地摆了摆手,意思是他没事。 他定了定神,便大步踏上了城墙边;石阶,拾级而上,来到了城墙上方。 风吟和边昀也紧跟在他身后上了城墙。 城墙上方;风更强劲了,呼啸作响,白鹰如鱼得水地顺风滑翔,轻巧地停在了谢无端;身边,那锐利;鹰眼中毫无疲惫之色。 谢无端遥遥地望着北方兰峪山脉;方向。 即便在他现在所在;位置,根本就看不到兰峪关。 去岁冬,北狄人在拿下六磐城、银川城与兰山城这三座城池,劫掳屠杀了一番后,大部队便退守到兰峪关,按兵不动。 除了兰峪关外,北狄人还占了六磐城与银川城,三地连成一线,可谓进可攻,退可守。 去岁;那一役,不仅大景损失惨重,北狄人亦是大伤,损失了数万将士。 为了泄恨,留吁鹰斩下了谢以默;头颅,将他;尸身喂了狼,而头颅则作为战利品高高地挂在了六磐城;城墙上。 长狄既是以此向大景示威,也是在耀武扬威地宣示: 从此六磐城以北不再属于大景,而是他们长狄;国土。 谢无端心头一阵锐痛,眸子里是浓得化不开;;怆然,喃喃道:“我回来了。” 他;声音很轻很轻,风一吹,就如烟尘般散去,只有那猎猎风声不止。 曾经,北境是他;家。 可现在,这北境早就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阳光下,谢无端;眼眸很清,很亮,也很冷。 为将者,战死沙场是宿命。 无论是他,还是父亲,都并不畏死。 只是,谁又能想到,最后,父亲与金鳞军会死在朝廷倾轧之下。 “风吟,升帅旗。” 谢无端一声吩咐,满眼通红;风吟就从随身;包袱里摸出了一面金色;帅旗,小心翼翼地展开,上面那个熟悉;“谢”字令他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