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样的豪言,心怀天下,可皇帝呢? 皇帝也被萧燕飞的这句话一惊,随即脸色更阴沉了。 有那么一瞬,他几乎怀疑是不是有人教萧燕飞说的这句话,心头似有一头暴怒的野兽在咆哮着。 他的右掌猛地抬起,差点没拍桌子,可眼角斜了华阳一眼,右手终于又缓缓地放了回去,似在顾忌着什么。 “父亲,您莫要动怒。”坐在皇帝另一边的大皇子唐越泽连忙给皇帝顺顺着气,好声好气地劝道,“萧二妹妹年纪还小,有口无心。” 说着,唐越泽还抬头对着雅座外的萧燕飞笑了笑,示意她宽心,一副好姐夫的作派。 雅座内再次静了一静。 皇帝的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满口的咸腥味,觉得这个儿子的脑子简直是坏掉了。 若非这里还有外人在,皇帝已经忍不住要破口大骂这个蠢儿子了。 华阳斜眼冷睨着皇帝,质问道:“二郎,连个刚及笄的小丫头都懂的道理,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被那柳氏迷昏了头?!” “……”皇帝咬紧了牙关,下巴的线条绷得紧紧,脖颈间浮现根根青筋。 自先帝驾崩后,这世上,大概也唯有华阳大长公主敢叫皇帝二郎,敢这样劈头盖脸地训斥皇帝了。 除了华阳外,也没有人会直呼皇后为柳氏,语气中还带着一种浓浓的厌恶和嫌弃。 这人竟然敢这般数落她的皇后姑母!外面的柳朝云气得差点没骂人,往前迈了一步,斥责之语已到了嘴边,却听皇帝干巴巴地附和道:“姑母说得对。” “……”柳朝云傻眼了。 面对华阳,连皇帝都不敢回嘴,更别说屋内的其他人了。 众人都像是耳聋口哑似的,一言不发,要么作势喝酒,要么透过窗口去看楼下大堂的那些学子们,要么偷偷去瞟角落里的承恩公。 承恩公柳汌的脸色时青时白时紫,脸色精彩变化着,同样不敢反驳华阳,只能默默咬牙。 气氛沉闷至极。 华阳傲然又道:“幽州之乱,不平不管,二郎,你是打算放任百姓被屠吗?” “还是要等到那些流匪一路南下,势如破竹地打到京城,逼得你帝位不保,你才会怕?” 华阳的话越来越犀利,越来越直接,每个字都像一记巴掌般重重地甩在皇帝的脸上。 这些话别人不敢说,但华阳敢说。 其他人大都敛息屏气,雅座内更安静了,也衬得楼下大堂愈发嘈杂。 皇帝僵声道:“姑母言重了,我心里有数。” 因为今日微服出宫,皇帝便以“我”谦称。 “心里有数?”华阳轻嗤了一声,双眸之中精光大作,凌厉地射向角落里的承恩公柳汌,携着雷霆之势,吓得柳汌身子一缩,惶惶地垂下了眼眸。 “这姓柳的若是不敢去,那就让阿池去!”说着,华阳又转头看向了另一边正信手执杯的顾非池,“阿池……” 顾非池放下了酒杯,朝华阳和皇帝望去,唇角一弯,似要应下。 “不可。”皇帝面色一变,抢在顾非池之前厉声反对。 北境兰山城之战后,朝中对柳汌颇多质疑。皇帝这次属意柳汌去幽州,一来是为了给他将功补过的机会,二来也是为了让柳汌去收拢谢家的那些旧部。 若是现在让顾非池去幽州,岂不是平白把谢家的旧部全都送到卫国公府的手里,那岂不是养虎为患,平白让卫国公府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