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不大好看,但至少他是习惯这样事情的,所以仍然垂着眸一条一条梳理还有哪些事宜需要讨论。 唐青枫就不一样了,他本就洒脱不羁,每每有何要事都是下属,除非逼不得以他很少会与人商讨,何况是商讨这么久。 然而为了天下安危又不得不坐阵于此,几日下来,整个人都仿佛没了魂儿。 “关于海上的灾害,诸位可有经验?”沈孤鸿声音不大,但在坐的人听起来仿佛是在耳边说似的,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唐青枫听得沈孤鸿的话只是眼珠转了转,没有说话,他的势力并未触及海上。他此时只是勉强打起精神,听得接下来的商议与他无关,人就缓而又缓的瘫在椅背上。 坐于后侧的曲无忆同样脸色不太好,见状略微叹了口气,传音道:‘盟主,注意仪态。’——今日提醒的太频繁了。 唐青枫听到了,却无动于衷,闭眸片刻便睁开,打断沈孤鸿的话:“沈龙首,既然接下来是关于海运之事,唐某便不参与了,我等还需去做准备,告辞。” 沈孤鸿应下,对其他势力说:“接下来商讨的与海运有关,诸位若无未触及海运的可提前做好准备。” 闻言,唐青枫率先离场,其他势力的人也在告别之后纷纷离去,就连沈孤鸿身后也有不少人离去。 只余下商盟、世家和朝庭的五六十人。 此前两日讨论的都是陆地上的天灾发生时应当作何应对,海南被遗留到最后一天,也就是今日。 因海上人少,一旦出海也无法联络,就算提前商讨出来也无法告知已经出海的人手,因此被留到最后商议,但更早之前,就不再有人出海了。 哪怕与人有约也无妨,海上本就千变万化,说不得就因为何故延迟了。 “半月前我等就约定不再出海,已经出海的暂时联系不上,只是海边渔民需要迁居。” 说话的是钱姓商贾钱进财,与商人固有的形象并无差别,五十多岁,看起来非常和蔼,也是商盟几经暗战选出来做主的人之一,本身也意味着此人手段了得。 “此事不劳尔等商户费心,司天监自有判断。”司天监主事周水澹周监正抱着手臂,斜睨着说话的钱进财,朝庭之人一向看不起商贾之户,更何况他是个二品官员。若非事态严峻,他们怎么也不可能与这等商贾之人同坐一堂,然而言语之间的火药味却无法避免。 钱进财仍然笑呵呵的接过话:“周监正说得是,既然渔民迁居之事有周监正出马,自然比我等办得更周到,那便不打扰了,我等也先行告退。”然而行为上却明明白白的表示他们不奉陪了。 以钱进财为首的商家之户也纷纷告辞,最后只余三十余人,拥挤的会场顿时空荡起来。 沈孤鸿作壁上观,等最后只剩朝廷和世家之后更是闭目不语。 折家、种家、端木家、曹家四大世家来人不多,但都是能说得上话的,这四大世家的关系千丝万缕,平日或多或少都有接触或者摩擦,然而此时脸色都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