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而已——放下。放下遗憾,放下过往,放下执念,放下了就及格了。 说罢,他端起夏弥尔手中的汤,却不是给自己喝的,而是他身后的那条老狗,老狗最后依恋的蹭蹭自己的主人,乖顺的喝掉那碗汤,被主人往前送走,走了七八步,那老狗忽的回头,眼中再不带任何情感,望着它不知为何想回头望的方向,停顿了好几秒,才缓缓转身。 待老狗的身影再看不见,青年对着夏弥尔粲然一笑,“我要走了。” 去哪里?夏弥尔没问,她心里已隐隐有答案。 青年的身躯慢慢变透明,待到变得如水般清澈的时候,“啵”的一声像是破了,他霎时变成点点星光,星光扩散转瞬即逝。但随即,地府雾蒙蒙的天空中出现一个由星辰组成的巨大无比的“人”形,高大,浩瀚,而灿烂。 这个“人”形对着夏弥尔微微点头,然后一转身,走入无边的宇宙中。 这一幕,看的夏弥尔心中激荡,既兴奋,又震撼,还有一种遇到同类的难言的震动。 她久久的望着天幕,即使再看到那个人的身影,许久许久,她擦掉不知何时流下来的泪水,对着目瞪口呆的米冰蓝,说:“走吧。” 去哪里?米冰蓝没问。 夏弥尔拉起米冰蓝飞起,两人的身影越发越高,天空变得越来越明亮,灰暗的大地渐渐看不见,只有洁白的云朵随风在流动。夏弥尔扯过一朵白云坐下来,让米冰蓝坐在另一边,两人面对面的。 一时间,相顾无言。 半晌,米冰蓝闷闷的开口,“对不起!” 夏弥尔却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不知道,就是觉得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为我做的事。” “你毕竟没辜负我为你做的不是吗?你多活了十五年。这十五年,过得不容易吧?” 许是某个字眼撞到了米冰蓝的心,她捂着脸“呜呜呜”的哭起来,哭得凄惨,可怜,无助。 一边哭,她一边说:“我怎么会过成这样了呢?我怎么把自己活成那样了呢?我明明已经知道什么是爱,明明已经体会过爱是什么滋味,为什么我还是活成了那样?我真是活该啊!我活该啊!”她一边哭,一边捶打着自己。 “你不该让我忘记的,不该让我忘记的!!要是我记得那十个月,我不会是那种性格,我不会做那样的选择,我会知道好歹,知道放手,知道更好的爱自己,你不该让我忘记的!” 夏弥尔就问她:“所以,是我的错嘛?你这一次自杀是怪我吗?”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中带着点冷意,米冰蓝像是被冻到似的猛地抬头,解释道:“不是,我不是怪你,我……” “那你想怪谁?怪你出生在那样的家庭?怪你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还是怪你有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母亲,是怪他们从小没有给你好的养育和对待,还是怪你遇人不淑,恋爱长跑十一年却惨遭抛弃?怪你前男友负心薄幸,还是怪后来者居上?怪你朋友提醒的不够,还是怪你自己鬼迷心窍固执己见?哦,你还能怪你母亲喋喋不休一点都不考虑你,只想让你赶紧结婚生子少被人说闲话?你怪谁?你想怪谁?!” 一连串的发问,像一只只连环射出的箭一样,精准的扎在米冰蓝心上,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怪吗? 怪的!这些人每一个她都责怪过,怨恨过,在一遍又一遍的反思反刍中,她咀嚼着自己的过往的痛苦,找出了诸多元凶,最大的元凶就是她的原生家庭!因为有这样的父母,因为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