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米冰蓝最后看了一眼明安,说了声:“好。” 与此同时,医院的病床上,沉睡许久的少女睁开了眼睛。 米冰蓝觉得眼皮很重,浑身都很沉重,她费力的睁开眼睛,只看到满屋的苍白,想开口说话,然而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幸好很快来了个例行检查的护士。不多时,许多护士和医生都知道了有个躺了十来个月的病人忽然醒了,再然后就是通知家长。 米妈妈人还没到,声音先到。 “你这个杀千刀的死柯杈儿可算是醒了,你是要我的命你知不知道,你怎么那么狠心啊!你这个不孝女!” 许是护士制止了她大声喧哗的行为,声音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很快的,一道身影扑倒米冰蓝跟前。 她看起来实在很狼狈,满头大汗,头发丝黏在额头上,身上的衣服还是工作服,脚上的鞋甚至还掉了一只。 米妈妈激动的要抱自己的女儿,被护士制止了,她就抓着女儿的手,开始说:“米冰蓝你可算是醒了!你这个不孝女!你咋不直接嘎嘣死了算了,你自杀,你要是一刀子下去死了我还能找学校要赔偿!你偏不死干净,天天的躺在床上等老娘伺候你,老娘活该就伺候你们爷俩吗?你一天天的躺着你是舒服了,你知道老娘花了多少钱吗你?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生下你这么个不懂事的死柯杈儿!你怎么才醒啊!你怎么现在才醒啊!你再不醒你让我可怎么办啊!真是冤孽啊我上辈子是欠了你的,我才生了你这么个冤孽!你成天的不好好学习你学的什么自杀,刀子割在自己身上不疼啊?你这个不孝女,你害苦了我!你天天的啥也不知道躺在床上当个植物人,你是轻松了,你让我咋办,我得上班,下了班得伺候你,你真是害苦了我!我嫁给你爸被他拖累了十几年,带着你又被你拖累,我真是欠了你的!” 连说带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旁边跟着进来的护士听着时而想哭时而皱眉,最后实在忍不住劝道:“大姐,孩子好不容易醒了,您好歹说两句软话啊,要不然孩子心里得多难受啊!” 这不劝还好,一劝米妈就更来气,“让我说软话,她干的是人干的事儿吗?还让我说软话,你去大街上问问,谁家的孩子妈骂不得?你去问问谁吃亏谁占理?” 护士深吸一口气,“大姐,这事儿现在就不是谁吃亏占理的问题,孩子还这么虚弱的躺着,您不心疼啊?您天天晚上来照顾孩子,又是擦又是按的,我们都看在眼里。您是有气有情绪,但您可以跟孩子好好说啊!” 米妈张口就要说“我怎么没好好说了?”就听护士说,“您先跟孩子说话,我去看看别的病人,过会儿再来,孩子刚醒不宜劳神。” 米冰蓝躺在床上,将这一出戏从头到尾看下来。然而很奇怪的是,她的情绪起伏很微弱,再次听到母亲的话,她觉得熟悉,觉得好像是听过了,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反感很不愿意听,或者听了会觉得很愤怒,然而没有,她就只是静静的听着,看着,观察着。 妈妈是真的很难过。一是生活上的难过,自己要住院要交钱,她既要上班又要每晚来照顾自己,确实是辛苦;二来,她心里应该也是很难受的,因为责骂羞辱自己,她差点失去了女儿,她也曾经不断的谴责自己吧,她也很后悔吧? 想到这里,她叫了一声:“妈。”声音还是很虚弱,还很沙哑,但很清晰。 这一声妈叫的米妈妈“哇”的一声哭起来,她抓着女儿的手,紧紧地,“蓝蓝,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醒了就好,妈就知道你会活过来!” 不管她说话有多难听,至少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