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来人!把这两个东西给我拖出去…打死!” 大伯父急火攻心躺在坐榻上,额头上顶着手巾,一声一声出着长气。 五叔狠狠瞪了跪在地上的十三郎一眼,在边上垂着手不敢说话,那边大嫂瞧了瞧她和十六娘低声道:“你们两个未婚的小娘子出去。” 但她还没看够,便央求看着大嫂,“嫂嫂,我不是…” 大嫂无奈嗔她一眼,便又去看十六,十六只好忿忿自己出去了。 那边老夫人平时也不惹大伯父,可到底疼孙儿,便还是开口道:“十三郎是犯了错,可到底还是年纪小,贪玩些也是有的。若不是你把人买回来他哪有机会惦记,你何必与个孩儿计较。” 大伯父气得冷笑:“老夫人这话,他年纪小?既年纪小,我这做伯父的更得好好教导他,来人上了家法来!” 十三郎吓得一哆嗦,五叔赶忙道:“兄长,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买这歌姬本来就是挪了公中的钱,还要为了一个玩意儿打我儿?!我儿可不是你儿,岂能…你说打死就打死。” “我是家主,这家里什么我做不得主?”大伯父气急便要亲自去取木杖。 五叔不得不咬牙服软:“兄长!且慢。我知道兄长不肯卖了那歌姬不过是重金买她的名声已传了出去,再退了倒怀疑是我们王家竟出不起钱一般。不如这样,公账的事我们不究了,十三郎的事,兄长也抬抬手,此事便过去。” 大伯父仍板着脸,但瞧着也是有所松动,却狠厉一眼瞥到了那歌姬身上。 十八娘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可想了想却上前道:“伯父叔父,侄女有些愚见。俗话说家和万事兴,我想这女子便是故意派人来离间我们家中关系,便如当初貂蝉离间吕布董卓。既是有心人的有意为之,伯父和十三兄也都是被人设计,又何错之有呢。” 那边几个人神色各异看过来,大伯父竟有几分赞赏,她便又道:“可是,貂蝉背后有人,这女子定也有,若真夺了她性命,那人怕是要借机拿我们家把柄。不如先把她送走,其他的日后再议。” 大伯父好生想了想,才沉着同意了。 五叔五婶一看大伯父松口赶忙把十三郎带走,她便也顺势离开,阿漻却问她:“怎么今天帮他们说起好话来了,若是你不提,他们瞧着且还得撕扯一阵子呢。” 她一边背手走着,一边儿与阿漻道:“是我见伯父起了杀心了。歌姬虽身份不高,也不是无缘无故能被动私刑夺性命性命的。自然大伯父处置她会设法隐瞒,可有心人查,这也是实打实的罪。王家如今有财无势,不过是砧板鱼肉,他们却还要给人递刀子。” 且圣人对人吃的猪牛羊都“忍见其生不忍见其死”,无辜人命又如何忍心。 …… 从大伯父这出来她便又来了大嫂这探望大堂兄,大嫂顺势留了她吃晚饭,还把十六娘也叫了来,说是谢她们俩那天帮忙,她也便欣然受了,吃完饭又吃了一道茶,天黑了才回院子来。 没想到她一进门,竟见有人坐在她屋里,是辛氏,便是大伯父的侧夫人,十二郎的母亲。 一见她来,辛氏便立时起身笑盈盈望着她。 辛氏容貌不算极出众,如今也有四十多了,身量也不纤瘦,却并没有半分衰颓之气,反而独有一番似水柔情。以前大伯父屋里人更娇艳更跋扈的有的是,最后只她能在伯父众多姬妾中独占鳌头,自有道理。 她真的太会了。 果然一进门,辛氏便先一步拉着她的手便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