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端着宁超刚泡好的茶,哆了一小口,茶香浓郁,他看着白景暝,指了指身侧的椅子,“坐,说吧,什么事。” 而白景暝却没有动,等了一小会儿,他上前一步,搬出了搁脚,屈膝跪了上去。他低着头,“上次带人闯进来,是我忤逆了。”老爷子抬眉,听白景暝接着往下说,“让孟宗政进来,是我无礼。” 老爷子看着他许久,抬起茶盖慢慢将茶叶拨开,浅尝了一口,“不是说了吗,我不追究。”老爷子自然知道白景暝的突然到来是为何。如果是白景铎的事出了纰漏,那他不会提起那日的书房。他突然提起那日的书房,那就只能是因为他的三叔了。算起来,老三走了半月有余,而白景暝找了也有快半个月了,终于还来找自己了。这叫,解铃还须系铃人? 回答老爷子的是白景暝扬手的一个巴掌,巴掌声清脆,老爷子微微皱眉,看着抬起又落下的手,“我没说要打你,那日也是。” 白景暝垂下手,停了下来,在这书房之内,老爷子早就教过他,正如那句【我又不是在罚你,你不必在我面前不情不愿地跪着,起来!我要罚你,就算你有一百个不情愿,你也得跪着!】,见他停下,老爷子放下茶碗,“你不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吧。” 白景暝低头,许久,“那天是我忤逆了。”老爷子看着白景暝,没有让他接着往下说,“那我是不是要开了刑堂按规矩办事?” 白景暝低着头,老爷子却似乎失去了耐心,“掌嘴,10下,想清楚再说。” 白景暝再次抬起手,狠狠地扇在自己脸上,“啪”的一声切割了空气,打破了房间的寂静,这一巴掌没留力道,白景暝半张脸瞬间泛起鲜红的印记,他的耳朵嗡嗡作响,但是他没有停顿,抬起了另外一只手,巴掌声再次响起。老爷子突然想起七月那夜的书房,他看着白景暝抬手落下,想起了那晚的老三。 那晚老三跪在自己面前,只希望自己能再给白景暝一次机会,他说一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可是连他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他相信一定有。可能他不愿意相信白景暝会真的沉迷于此,因为那是他亲手养大的。 更让自己意外的是,四月,自己将事情交给老三处理,他竟然没有让他戒,他以为他一定会戒,毕竟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可惜他没有。老爷子想起了那晚盯着自己的那个眼神,自己看到了杀意,那是第一次他撕去“驯服”的伪装,那一晚,在这里,自己看到了真实的他。 老爷子微微皱眉,数目已过半,白景暝的力度未减,那么明天这张脸肯定没法看了。 再到后来的刑堂的那出威胁,为了护住他的三叔,真的是疯狗一般。 戒了之后再见,他提起了两年前的大火,那是他重新进入白麟堂的第一个任务,还真是瞒天过海。他愿意说出来,也算是兑现了那天在刑堂的承诺,但是,这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事情还藏着,不仅是突然转头的陈家,还是那天跟着他进书房的人,他瞒着的事情太多了。 是不是真的太惯着他了?老爷子眯起眼睛看着白景暝,10下已经打完,他的脸已经肿了起来,一侧的嘴角也已经裂开,他将手放回身侧,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也不会有什么表情。他进来之前就想清楚了。 他今天来是为了他三叔,自然有所准备。 老爷子拨动着手里的念珠,他在等,等白景暝再次开口,可一碗茶喝了大半,白景暝却只是低头跪着。 看着低头的驯服模样,老爷子只觉得心中突然升起无名火,手紧紧地捏着茶碗,然后他突然站起身来,猛地将手中的茶碗砸向白景暝身前的地砖上,“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