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 乔瑜手持酒杯,循声抬眸看了他一眼:“等今日事了,择日再约个时间见一面,我有些事要与你商议。” 谢殊面上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即赶忙低下了头:“是。” * 生辰宴结束后已经是日落时分,言德君府内的客人也逐渐散了些去。 乔瑜借口身体不适,提前离开了言德君府,没过多久后就回到了潇湘馆的湘竹居。 此时万籁俱寂,水中交横的藻荇借助着越发清晰的月光,在澄澈清冷的池底微微摇晃。 不知不觉中,冰融化了。 少年伫立在低矮的拱桥之上,大袖衫下的大拇指按压着食指的第三指关节,隐约透出细微的错位声。她俯视着下方缓缓流动的池水,那一点点浮光掠影倒映在眼中,莫名显出一种慈悲般的冷淡。 日月运行,东升西落;山河寥落,斗转星移。 空旷的湘竹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连那道静默许久的背影都仿佛成为了亘古。 月色为她蒙上了一层白翳,又剪下了一段影子,只等清风乍起时,婆娑树影与人影,一同弥散在乱象之中。 少年也不知是伫立了多久,遥远的天边突然送来了一阵细微的风,带动着屋檐下、门窗边的宫铃响动了两声。 乔瑜抬起头,无神的双眸里落下了光辉,看起来明亮而又锐利。 “来者是客,为何不肯现身?” 她的话音刚落,便有一片瑞香叶携着醇厚的香气破空而来,堪堪擦过耳廓。 乔瑜仍是一动不动,冷淡地凝视着遥远的天际。 没过多久,第二片瑞香叶如约而至。这次却是从肩膀之上掠过,同样没有伤到乔瑜一分一毫。 “事不过三。” 乔瑜喟叹了一句,仿佛只是随意地伸出手,骈指夹住了第三片凌厉而至的绿叶。 “阁下的诚意,瑜已经知晓。”她将最后一片瑞香叶收入袖中,“只是这江湖是江湖,朝堂是朝堂,两者间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瑜非白丁,身负两国之谊,故不可越矩。” 风中不再传来任何的讯息,风的流动、方向甚至声音都没有出现改变,唯有一些微小的响动在渐行渐远,慢慢地化作虚无。 “原来是‘御风’,怪不得。” 乔瑜瞥了一眼屋外毫无所觉的禁军,对于来人的实力有了些粗略的推断。 御风,据说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一项轻功绝技。且不说是凌波微步,踏雪无痕,哪怕就算是从万丈悬崖之上一跃而下,也能如同鲲鹏一般乘风而起。 乔瑜从未踏入过江湖,也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一个江湖人找到了一位身在他国的质子,其所求之事定是与朝廷有关。 不过,光光只是这样还不够,恐怕还有更为重要的原因……也不知这龙槲大肆被购买之事是否与此人有关,若真是如此,兴许这背后的缘由就没那么简单了。 “试探吗?” 乔瑜转过身,往房屋的方向走去,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留恋。 “听上去还算有点意思。” 少年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竟有种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幻的感觉。 * 夜色渐深,言德君府中一派灯火通明,然而白日里的宾客走得走,散得散,不知不觉中偌大的瑞鹤园里只剩下了言德君与花吟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