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婢女的眼神变得愈发不善。 婢女慌乱地低头,“姑娘恕罪,奴婢也是听命行事。玉佩,还是得......” 话虽未尽,但徐望泞也听明白了。 她叹了口气,没想到连自家府邸都未走出去,就已经体会到这位陆夫人的“厉害”。 “你去瞧瞧那些箱子可都安置好了?将玉佩取出来带着罢。” “可是......” 倒不是荷香不想去取,而是一去一回需要的时间有些久,她肯定无法在小姐去往陆府的途中贴身照料,心中不免泛起担忧。 “无妨,你且去取吧。”徐望泞的声音穿过红盖头,显得有些闷闷的,“在抵达陆府前追上花轿就行,这样就可以吧?” 婢女点头,这回没有反驳。 既然小姐发话,荷香一刻也不敢耽搁,转身疾步离去。 * 婢女搀扶着徐望泞来到了门口。 府中两位小姐同一天、同一吉时出嫁,是个天大的喜事,本应从正门上花轿。 但在算吉日时,大师同刘氏建议:要让两位小姐分开出府,最好是一东一西,互不打扰。 否则,对两位小姐的姻缘极度不利。 刘氏听得一惊,吩咐下人一定要按照大师说的办。 故而迎亲时,大小姐从西门出府,二小姐从东门出府,正门挂上红绸与红灯笼,只做迎客之用。 “姑娘,咱们到了。” 徐望泞略微颔首,目光却紧盯着脚下交错排列的深灰色石砖,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这花纹......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模糊的记忆在脑海中来回穿梭,她隐约记得西门处的石砖并非呈席纹式,而是人字式才对,难不成是她记错了? 瞧着每三块就交叉一下的席纹式石砖,徐望泞轻声探道:“已经到西门了?” 婢女扶着徐望泞的胳膊,冷不丁地被这问惊得手抖,好在急忙控制住,抖动并不明显,并未叫徐望泞察觉。 “是......已经,在西门了。” 尽管动作上无迹可寻,但声音中还是露出破绽。婢女回答之时,语气中隐隐藏着些许犹豫,颇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徐望泞还想再问,可人已跨出门,锣鼓喧天的奏乐将她的声音遮盖得严严实实。 她说什么,旁人也听不见。 面前围上来几个喜婆,嘴里忙不迭地说着祝福新人之类的贺词,丝毫不给她再度开口的机会。 “迎新娘——” 徐望泞被簇拥着,带到新郎面前。 一只节骨分明的手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那只手很大,干净且修长,手心朝上等着迎接另一只白皙玉手。 徐望泞微滞,既不将手搭上去,也没有其他动作,思绪还沉浸在石砖的花纹中。 一时间,周遭气氛有些尴尬。 喜婆们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喘一下,以为是新娘对新郎有所不满。 围观的看客不清楚状况,也不会想太多,只晓得侯府嫁女是个天大的喜事,咧着嘴在一旁乐呵。 还有人在一旁起哄,让新娘切莫害羞。 忽地,人群中爆发一阵惊呼。 竟是新郎直接将新娘拦腰横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