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妈妈,他认识我们吗?” 钟心缓缓挺身,护住身后的女儿,发烫的眶让她视线模糊。 根本看不清前。 “你,你……告诉我,你了……” 钟心极力瞪着睛:“说你重伤不愈……在荒山里,连骨灰都没……” 丁骞伫立在她面前,哑声道:“我活了下来……” 一直活到现在。 “你活着……却告诉我已经了……”她毫无察觉自己的泪滚滚而下,珠串般滑落腮际,滴衣料。 起初是默默流淌的清泪,而后喉咙里渐渐生出哽咽和极压抑的呜咽。 他活着—— 她度过了多少提心吊胆的日子,多少肝肠寸断的夜晚,黑夜里流过多少泪,这么多年如何度过这些时光。 丁骞沉默又僵硬地凝视着她。 颤颤地抬起手臂,试图往前触碰她的脸颊。 他往前一步。 钟心咬唇,痛苦地摇头,仓皇地往后退一步。 枝枝已经懵懂知事,仰头看见妈妈哭得泪流满面,窜出来冲到钟心面前,手一拦,护住钟心。 朝着丁骞瞪大喊:“开,你这个坏蛋,别欺负我妈妈。” 她怒气勃发拗着小小圆圆的脸。 着和丁骞一样的清晰眉。 他错过了六年。 丁骞喉结一滚,偌大的男手足无措:“枝枝……” “枝枝。” 钟心哽咽着紧紧搂住女儿。 “妈妈我们快点回家。” 她拽着妈妈的手往回拖,要快快逃离这个奇怪的叔叔。 “心心。”身后男压抑粗嘎的声调将她攫住。 晚风里他的声音像黑盐一样干涩咸苦,“枝枝是我的女儿。” “我不知道……我从没想过你怀孕,也从没想过……你孩子生下来……对不起……” 钟心咽下满腔泪意,抬手抹去面腮的泪。 她沉默着挺直了后背,瘦弱文静的背影隐隐透出几执拗:“不用说对不起……活着总比了好,枝枝和你没关系,我跟你也没关系……丁骞,不用和无关紧要的说对不起……” 她牢牢牵着枝枝的手,在他目光的注视下,毅然往家。 只是当她抽尽力气般软倒在沙发,听见枝枝懵懂地发问:“妈妈,刚才个叔叔好奇怪,说我是他的女儿,他是我爸爸吗……” 钟心眶再一次蓄满泪水,捂着脸默然流泪。 “不,他不是。” * 丁骞默默在楼下角落站着。 也许再站到黎明将至,守到扇窗重新被阳光照亮,等到张鲜活柔软的面孔再映入帘。 肩膀的伤口又悄然崩裂,血液再度沁湿了绷带,无关痛痒的伤口,远远抵不过他再度踏入这片土地的痛楚。 他永远无法忘记个文静温柔的女孩含泪饮泣的模样,也无法想象她撑着瘦弱的肩膀独自怀孕的时光,无法想象她牵着孩子的手度过的些年月。 哄完枝枝睡着,钟心怔然至窗边,伸手拉窗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