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打烊，钟意都没有。 他知道她不会。 但不知道自己为什要。 到侍应生过告知他已经下班，周聿白才起身离开。 周聿白漫无目地沿着湿漉冷清的街道往前走。 古堡式的红褐色砖石建筑，白色木条装饰的人字型屋顶，暖黄路灯洒下的光晕。 小酒馆的招牌鲜艳颓废，打烊的面包店还残留着香气，花店门口摆着几盆油绿绿的矮树。 路边喝醉酒的醉汉，三三两两交谈的人。 他在街角停下，拢着打火机擦出一捧明光。 叼着烟，俯下英俊落寞的脸庞。 不远处有年轻人。 穿黑色窄裙，露出婀娜纤细和白皙肩背，戴着彩色项链的年轻女孩，有青春洋溢的面容和开怀灿烂的笑容。 身边的年轻男生，简单的T恤牛仔裤也掩不住年轻清朗的笑容和深邃迷人的五官。 两人笑笑闹闹站在公寓楼下告别。 “不请我上去喝杯咖啡吗？” “抱歉，的咖啡已经消耗完毕。” “那茶呢？我喜欢你煮的任何茶。” “拜托，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谁要这个时候喝茶。” 男生可怜巴巴叹气，“那好吧，希望这周还有时能见到你，不然我肯定要孤单而死。” 钟意被他逗笑。 很努力踮脚，伸手摸他金色柔软的头发。 他弯腰，央求道：“just a ood niht kiss?” 钟意思索几秒，迟疑地点点头。 两人在公寓楼下拥吻。 烟丝袅袅。 周聿白置身事外，冰冰冷冷，在不远处静静着。 香烟滚过的喉咙有粗砺嘶痛的血腥气。 说不准那一刻的心理—— 暴风雪停歇后覆盖一切的雪原，冰冷和嫉妒凶凶燃烧的暗火，靴子踩在冷硬雪地吱嘎吱嘎的刺耳声，洪水突然冲击溃散的高耸堤坝。 他应该料想会有这种情景——各自离场，背道而驰。 自己不至于如此。 她喜欢接吻甚于做/爱。 她如泣如诉喊他的名字，让他亲亲她。 如果两同时给予，她会得很快，秾艳妖娆，情动迷人。 直到香烟烧灼至他的指尖。 那一瞬的刺痛。 突如其，防不胜防。 直直戳到深处，让人心惊肉跳。 他终于知道这种痛。 细微，尖锐，脆弱，隐形，漫长的延迟。 公寓楼下喁喁私语的情人已经分开。 钟意在男生的目送下进门。 年轻男孩吹着口哨，脚步欢快地跳着舞曲远去。 拐角处的男人身姿凝固，黑暗的侧影锋利冷峻。 一双眼睛沉冷如冰。 他站许久，站到这片街区完全寂静。 后转身离开，大步流星，衣袂翻飞。 只是走到一半又颓然无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