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子,颤着手厉声斥责,“你这妖女可真是荒谬!吾洁身自好,怎会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嗨呀~”黄衣舞女掩唇一笑,眼波流转之间具是风情,“您昨夜在奴家床上,可不是这样讲的哦~” “昨夜还‘宝贝’‘心肝’一声声地喊,今个儿怎得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果真那戏曲里所唱不假,”她微微勾唇,手腕一翻,竟翩翩然跳起了舞,“劝尔莫坠尘缘里,因那书生薄情又薄义……” 她斜眼想瞟那暴跳如雷的秀才,但目光却在半途中猛地顿住了。 巷口处,赫然走进了一位配刀的冷峻少年郎。 咦? 稀奇呀,这烟花柳巷的客人除了自诩风流的清高书生,便是肥头大耳的纨绔子弟,何曾来过这样挺拔俊朗若朗月清风的潘郎? 她顿时懒得再理那无趣的老秀才,一双媚眼紧紧盯着少年,口中的唱词一转,变得魅惑撩人起来:“若得潘郎一回眸,便是薄情寡义又何妨?” “愿与郎君相执手,花间共枕赏天明。” 可少年却恍若未闻地大步向前走去,并不理会她邀约的歌声。 黄衣舞女转了转眼珠,心生一计,她从身上解下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香囊,向他的头顶奋力抛去。 香囊翻滚着扑向少年,可那少年竟像是在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反手便将它捉了个正着。 她终于回头,锐利的目光如刀般向楼上扫去。 “何人造次?” 这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诸葛玉,她望着楼上那笑嘻嘻地冲她招手的黄衣舞女,漠然道:“姑娘有何指教?” “嗨呀,小公子别这样冷漠嘛~”黄衣舞女娇声道,“真是巧得很,奴家刚刚丢失的香囊,竟被您给捡了去。” “不知小公子可否给奴家送上楼来?奴家定有重谢哦~” “不巧。” 诸葛玉不解风情地回绝了舞女的邀请:“某只是路过顺手接起,当不得姑娘重谢。” 她掂了掂手中的香囊,随手一抛。 香囊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在了舞女的怀中。 诸葛玉继续向前走去,不再理会身后那一声声懊恼急切的挽留。 她此次出门的目的并非寻欢作乐,而是来这花莺巷子的最深处,那座乾京声色犬马之代表——余容楼中一探究竟。 有艳丽的灯火斜斜地打在她的暗蓝色锦袍上,映出上面精心织就的水波暗纹。 这是一件低调,但却处处精致的袍子,很有某个挑剔小侯爷的作风。 诸葛玉望着那若隐若现的灵动水纹,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这身衣服,是小侯爷给她定做的。 当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那是他们还在虞城的时候,不过初初定情,他便嚷嚷着要给她置办衣服首饰。 “你总不能一直穿着这身灰扑扑的侍卫服罢?”宋兰廷嫌弃地上下打量着诸葛玉,“府上的侍卫服怎么连个暗纹都不绣?” 诸葛玉无奈:“侯爷,侍卫服为何要绣花?”完全没有必要嘛。 “因为丑呀,”小侯爷理所当然道,“它碍着我的眼了!” “……” 好理由,诸葛玉无话可说。 “待我回了乾京,就让娘把这些毫无任何风雅可言的丑衣服全部都给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