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忘了,高公公可还在我们营地里呢。”
谁知李缙一脸落寞,“我一回去舅父肯定又不分白日黑夜地对我耳提面命,让我去争那劳什子的东宫之位。阿衍,你就帮帮我吧。”
萧衍的心脏已经被他训练得很强大,即便从他嘴里听到再石破天惊的话,萧衍如今也能做到面不改色。“你不争便不争吧,别把我也牵扯进去。”
李缙好笑地看向她:“你都做了这天下兵马大元帅了,现在想要置身事外,你不觉得晚了吗?”
萧衍哑口无言,心里无端憋闷起来。
“在我看来,平沙落雁才是人生最大的志趣。而你,也就像一只原本属于广阔天地的燕雀,却主动奔赴进了这狂风暴雨里。”李缙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她,“阿衍,你到底在求什么?”
萧衍一刹那间,觉得周身好不容易筑起的城墙轰然倒塌。
李缙就是这样,端着一副纨绔模样游戏人间,但没有人比得过他世事洞明。轻而易举地就能单刀直入,戳中你的内心深处。
萧衍:“我作为萧家独女,接掌帅印,不让我萧家军权旁落,有什么问题?”
李缙:“你在乎这些吗?你要在乎当初你一个人跑回京都干什么?”
萧衍不禁有些恼怒,“你少拿你那套来揣测我,我如今在乎的就是这些,属于我萧家的东西,我要一一掌握在自己手里,欠了我萧家的,我要亲手一一讨回来!就是这样。”
李缙愣了愣,见萧衍是真的动了气,便不再多说,转了语气道:“那你明天让不让我去嘛。”
萧衍一口气出到一半,被李缙轻描淡写地受了,顿时气更加不顺了,几乎是吼道:“不让!”
李缙也不继续纠缠,只默默地立在一边,几乎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过了半晌,萧衍终于长出一口气,“我在高公公眼皮子底下包庇你,已经是忤逆皇后娘娘了。若万一再让你跟着我去剿匪,有个好歹,你让我到时候怎么向皇后娘娘交代?”
其实萧衍幼时在皇宫里时,皇后待自己并不特别亲近,但是那么高贵出尘,如桂如兰的人,还是萧衍不多的记忆力唯一的一个。
她永远典雅端庄,清高自持,就如一尊菩萨一样,不得不令幼小的萧衍又敬又怕,印象深刻。
李缙转瞬间换了脸色,闷了个笑,“你还怕我母后呢?”
萧衍瞪了他一眼,李缙赶紧告饶,“好啦,你让我去这一趟,我保证,去完这趟我一定乖乖回京,不给你添麻烦。”
萧衍咬了咬后槽牙,这么一说倒显得自己不通人情了,这个妖孽,早走早好。
第二日天边灰蒙蒙地,西风大作,沿路草木荒凉,萧衍心里暗叹真的是个杀人的好天气。兴之所起,遂率领众部下,打马扬鞭,一路飞驰到了北邙山山脚下。
只见那山上一片草灰色,面向萧衍的这一侧极其陡峭。
在一片不甚葱郁的林木中,遍布大小各异,奇形怪状的山石,其间夹着一条狭窄蜿蜒的羊肠小道,盘旋着指向山顶。偶尔有一只黑鹰尖啸着掠过寂寞的长空。
直至到了这个地方,萧衍心里才明白闫文昌的伤是从何而来,而郑有恩的那句“无功而返”或许也并不全是假话。
这里,的确是一个打埋伏的好地方。
萧衍牵着马思忖片刻,心中也未有良策。可是不进山,就永远只能被动地被牵着鼻子跑。
萧衍心一横,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闫文昌和李缙等一众将士,训练有素,也未多言语,打马跟上。
还未及半山腰,就从树林深处嗖一下钻出一支冷箭,萧衍下意识闪身躲避,却未曾顾及到身后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