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满完成,程松衡作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还是率着众将在凉州城城门外,给与李缙最隆重的迎接礼。
萧衍的身体已经恢复到可以自己行走了,在她的坚持下,程松衡还是允许她披着厚厚地狐裘,站在日益冷峻的寒风中等着姗姗归来的三皇子。
便衣的程松衡,郑有恩和萧衍身后,杜方等人皆是甲胄披身,身后还站着至少两百名铠甲森严的萧家军,但北风呼啸,无一人声。
传令兵昨日夜间就到了凉州城,可是李缙的军队直至日上中天,才在视线那头踏起滚滚黄沙。
领头的两个将领威武雄壮,是闫文昌和陈谦。身后行着一辆华丽地四驾马车,缓慢而平稳。马车两边是容貌无一不秀丽俊美的京都二十四亲卫,只少了闻长青。
程松衡一众人就看着这个车队跟游街似的,从容不迫地龟速挪到了跟前。
萧衍暗忖,这个李缙又搞什么鬼?不骑马坐马车?难不成受了重伤?这么一想心不免提了起来,昨日传令兵没说到有人受了重伤啊。
闫文昌和陈谦两人下马向程松衡等人见礼。
陈谦跟闫文昌一样,是一个很是魁梧的西北汉子,皮肤在砾砾黄沙中磨得粗糙野性,冲着萧衍一抱拳,“萧将军!”声音低沉而雄浑。
“陈将军!”萧衍亦无比庄重地回礼。
这边厢一番折腾过后,后面马车的车门才缓缓开启,隔着老远,萧衍都能看到里面锦罗软被,香薰炭火,一样不少。而那个施施然走下来的身影,只在肩膀上很夸张地缠着几圈纱布,萧衍放下心来,这个三皇子,又在玩什么把戏?
李缙此人,在人前一直是个礼仪周到,端庄持重的皇子做派。在人后则不一样,在变成对自己絮絮叨叨的老妈子之前,是个很是风流多情地纨绔公子模样。
曾经一起乔装溜出宫玩耍的时候,萧衍有幸见到过,那时候也只是半大孩子的李缙已经深深领悟到了风流的精髓,松松垮垮歪着身子,摇着一把折扇,再在嘴角含起三分似笑非笑,再凭着他那一身轩然霞举地气质,必能勾得成堆的女子尖叫。
可是过于刻意,总是容易露出马脚,叫亲近的人一眼就瞧得出。就像现在眼前这副模样,萧衍只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人心里必定揣了什么不入流的心思。
“程大帅!”按身份其实三皇子不用向任何人行礼,但他还是依着右将军的阶品,对一众军中大佬恭恭敬敬地抱拳见礼,“郑将军!”
转到萧衍,他却恍若未见一般,将她明目张胆地跳了过去。
萧衍心里无奈扶额,不是吧,还在生气?
“三皇子辛苦了,此次将北狄一举赶到赤北城之外,三皇子功不可没。本帅会在递回京的军报上,细细将您的功绩向圣上汇报的。”程松衡不急不缓地说道,他这样身份的人在寒风中立了大半天,毫无半点愠色,真真涵养极佳。
“程大帅过誉了,这一切都是大帅您指挥有方,末将不敢居功。”
萧衍在心里撇撇嘴,那会儿是谁还找我要军功来着?这会儿倒谦虚上了。
没有人注意到,注视着李缙的郑有恩,目色深深。“右将军舟车劳顿,不若早些回城休息。本将已经派人着手安排庆功宴,就在三日后,郊外萧家军营,与诸将士同乐。”
这是在通知所有人,倒省了事儿了。
谁知李缙客客气气地将这些人应付完,竟又调转车头回了郊外的驻扎营帐。
萧衍蹭着鼻子,跟在李缙身后艰难地爬上了马车。李缙在她前面居高临下地望了一眼,还是没有搭理她。
“咳...你的胳膊没事吧。”还是萧衍扛不住尴尬,率先开了口,搓了搓在寒风中冻得有点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