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迟老板困于囹圄,已经有段时间不登台了。”
宋思冷知道他说的是陈绍庆那个混账军阀做的好事,于是心里不免狠狠吐槽一番,嘴上却不动声色的回道,“是嘛。”
许达昌自己瞧着宋思冷的反应,没有预想的愤懑不平,也没有很惊讶的样子,不由得失望起来,可是这也只是一瞬的事儿,许达昌拿着手里的课表说,“今年的课程安排的不多,我听闻你住校,这样也好,周末没事的时候可以去梅庵参加联合讲座,由金陵大学的学生和我们学校的部分学生联合组织的。”
宋思冷抬起头,“周末?不回家的学生多么?”
许教授用圆边眼镜看人,向她介绍同伴,“还是有些的,医学系有位叫竺岚培的学生,你可以去找他,他代表我们学校,是讲座的发起人之一。”
竺岚培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宋思冷来了兴趣,反正闲着也无事,不知道学生们办起讲座来是什么样子。
“我知道了,谢谢许老师。”宋思冷说。
许达昌站起来收拾自己的公文包,摆摆手表示不必客气,他说,“我要去帮夫人取她订做的旗袍,就先走了,今天的作业完成后放到我的办公桌就好。”
宋思冷看着他离开了办公室,于是往回走,脑子里想的是迟小秋的事情。
婉宁说陈绍庆动身去了武汉,那么别墅里除了管家之外一定没有外人,迟老板被囚在别墅里,这倒是个非常好的时机,只是不知道梅园的戒备怎样,陈绍庆是否有嘱咐不许外人进入呢?
她胡乱猜测着未知的可能,快回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看见了陈暮年,他仰着脑袋张望着什么。直到自己的身影出现在对方视线当中,陈暮年放下双手交叉的手,站直了靠墙的身子。
“楠茵,可算等到你了,你去哪了?”他眼睛一亮。
宋思冷停住脚步,看了看周围,“有什么事么?”
“周三是我的生日,我是来邀请你去参加生日宴的,婉宁在圣安娜舞厅包了场,一定要去啊,记得是后天。”陈暮年快速说完就小跑着走了,仿佛还有什么急事等他。
陈暮年说的是圣安娜舞厅而不是陈家,这是一场年轻人的聚会,时间定在周三,那么明天去买礼物也不迟。
她拿着书本回到宿舍,梁红玉独自坐在书桌旁,白橡木书桌的边角磕碰掉了漆,被人用厚厚的绸缎铺了一层,上面叠放了几件应季的衣服,大约是旗袍一类的绣品,手边是针线盒,宋思冷进去的时候她正在拿着引线穿针。
梁红玉见到来人羞涩的笑了,衣服占了大半张桌子,她站起来忙着收拾,“你......你坐,我马上就好了。”
“你忙你的,不要紧。”宋思冷搬了把凳子放到窗户边,脱了鞋,双脚踩在上面,透过斑驳的床柩探头看宿舍外面的紫藤萝,晚霞的光亮从高大的梧桐树空隙里穿透出来,灰瓦高墙上被映照出来好看的光。
宋思冷手肘支着下巴,扭过头来跟她说话,“这些都是你做的?”
梁红玉抬起头,鼻梁上有处小雀斑,她眨着睫毛回答,“我帮妈姆做活计,是太太们的衣裳。”
宋思冷没有她的好手艺,技术上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陪着她说说话,从梁红玉口中得知,这样的衣服她每周要完成六到八件,有些是从裁缝铺拿来的半成品,有些是邻里之间托她母亲做的,每件衣服的工费是一块钱,一个月下来可以挣二十块左右,刚好能赚自己的伙食费。
而她母亲就比较辛苦,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一个酒鬼,她家里没有哥哥和妹妹,因此父亲喝酒的钱只能靠母亲维持,就算这样母亲也没有抛弃父亲的意思。
她父亲十六岁就做了前清的秀才,然后娶了老婆生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