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汹涌湍急、水烟朦胧,看不清对岸,仅可望见河流的中心有座影影绰绰的小岛。
如意想到小岛上去,说不定红孋就在那里。他习惯性地抬脚,想御风飞过去,可脚却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这时,一叶扁舟不知从哪里顺水飘下来,恰好停在脚下。等他上了船,扁舟无桨无楫、更无划船之人,却能自动调转方向,向着江心小岛横渡过去。
待船靠岸,如意踏上小岛,看到这里暖风和煦、百花竞放,禽鸟鸣唱、玉蜂飞舞,正是一派迷人春景。他沿花间小径走着,忽见前方有丛翠竹,半遮掩着一堵石壁,旁边还生长着一株枝繁叶茂的梧桐树。
“碧梧洞!”如意心中猛一激动,这是红孋的石府,她一定就在里边。他抬脚走上前去,路过梧桐树的荫凉,绕开竹篱,见石壁上果然有一扇洞门,门楣上方秀雅的”碧梧洞”几个字看上去也极为熟悉。
石洞的门半掩着,如意推门进去,放眼一看,心顿时凉了下来。这里边空荡荡的,竹榻、竹几、竹凳,还有他熟悉的一切都干净整洁、闪闪发光,只是不见红孋的身影。
失望之下,如意再也不想留在这座小岛上。他趔趄着走出洞门,头也不回地顺着来时的路快步行进,想速速回到河岸边,登舟离去。
“如意,你要去哪里?”突然,他的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这声音清脆明亮,在如意听来,仿佛来自云霄间的玉鼓奏出的乐声。
如意转头去寻那声音,正好看到在一株开得正盛的花树,红孋就站在树下。她面带微笑,一身轻薄红衣,宽大的衣袖和秀发被风吹得飘飘扬扬。
“红孋!”如意满是欣喜地大喊一声,随即转头向花树走过去。红孋看他过来,也不等他,只一扭身自己先走了。
如意生怕红孋再次突然不见人影,便加紧脚步跟上去,尾随着她穿过花丛,走下芳草如茵的斜坡,来到一条小溪边。
在溪边的另外一株大树下,红孋终于停住。她身旁的树看上去高大笔直,树顶直入苍穹。树旁有一株姿态柔美的藤萝,借着大树垂下的枝条攀援而上,在树冠上开出一簇簇火红的娇艳花朵。花朵下垂露出娇黄的花蕊,中心的花蜜散发出阵阵浓郁甜香,引来大群忙忙碌碌的玉蜂采蜜。
红孋转过身,日光穿过大树和藤萝的枝叶,在她的发上、脸上和身上洒下斑驳婆娑的光影。她长而卷翘的浓密睫毛上也闪着亮亮的光芒,睫毛下的长长双目中碧波粼粼。
如意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着红孋,心中既激动、又委屈。他不敢相信,此刻站在眼前的,就是自己思念至极之人。
红孋对他轻轻招手,柔声道:“过来呀!”如意便走近了些,与她面对面站着。她仔仔细细瞧他脸上的表情,露出心疼的神色,轻轻抬起一只玉手,用修长白嫩的手指指尖,去触了触他的脸颊。
如意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觉得有些痒痒,便眨了眨眼。
红孋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从如意的脸颊上移开,接着拉住他的手一起走向溪边。
溪水清可见底,倒映着蓝天白云,有一群小鱼在水中游来游去,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一会儿又全都停住不动。
如意站在红孋身后,与她一起静静地看着游鱼。二人身体距离很近,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红孋,我好想你!”如意低声道。
红孋回过头,温柔地看着他,口中说道:“如意,我也想你!”
“你还记得我?”如意问。
红孋点头道:“为何不记得?”
这时,本来晴朗的天上,突然响起一阵雷声。水中的鱼儿被惊得四散而逃,瞬间全都藏进水草丛中。
乌云从四面八方快速聚拢到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