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神海,来做最激烈的抗争。然而,最后那五百年,她定是已经心如死灰了。
想到这里,如意心中不由地疼了起来。起初,只是在胸口某处有一点跳跃式的疼,随之又顺着筋脉蔓延至全身,让他身体的某一处仿佛都在被钝刃刺割一般。最终,所有的疼痛汇入神海,如同一块全是尖锐棱角的巨石,在其中翻滚搅动,扎出千疮百孔。
如意怕雪舞察觉到自己此刻的心境,面上只故作镇静,然而阵阵的疼感还是让他的面色发生了改变。
“师兄,你怎么了?”雪舞看如意面色苍白,眼神空洞中带着悲伤,赶紧关心道。
“没,没什么!我…只是担心红孋会做出傻事儿。”如意嘴唇哆嗦、牙齿上下磕碰着,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句话。
“不会的,也许红孋姐姐只是觉得不好意思见你,先躲到了其它地方呢。”雪舞道。
“不行,我得找到她。”如意说完,便化作一道青光划过虚无,向着太清小界赶去。雪舞也赶紧跟了上去。
到了太清小界,如意和雪舞先去茅屋,见屋内空荡荡的,师尊也不在,不知去了哪里。
“师尊明知你今日脱困,却不等着见你,自己先外出了。”雪舞有些奇怪。
如意不语,走出茅屋之后,径直化作青光飞向太清小界中的凤栖山,那里是红孋居住的地方。
十万年前,化形后的红孋随如意来到太清小界,一起去见太初元老。如意本打算自作主张,求师尊收下这只先天火凤,让她做自己的师妹。他只是想,这样以来红孋便不会离开了。然而,一向对徒儿有求必应的太初元老,却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只让红孋在太清小界内距茅屋千里之外的一座山上独自居住。不过,元老毕竟不忍徒儿失望,便为那座山赐名凤栖山,也算允许红孋在太清小界有了立足之地。
“师兄可听说过,因你助红孋姐姐化形,才惹上七劫之灾这回事儿?”雪舞跟在如意身后,突然想起红孋所说当年师尊不肯收她为徒的缘由。
“未曾听说。”如意摇头道:“此话你从何处听来?”
“这是红孋姐姐自己说的,她还说是师尊所言。”雪舞道。
“我不信!”如意听完,先是呆了一下,随后摇头大声说道:“即便确有此事,我亦无悔,更不怨她。”
到了凤栖山,二人从虚空降落下来,往碧梧洞行去。碧梧洞是一处天然石窟,从前并无人居住,仿佛只是在等一名合适的主人。当初红孋寻到这处石窟,一眼便觉喜欢,便以巧手将其布置得精致又舒适。过往如意来玩儿,会将自己和师尊、师妹所居住的寒酸茅屋与之相比较,每回都禁不住发些感慨。红孋笑他:“太不识货!太初元老修造的茅屋,只不过外表看上去简朴而已,其内里好处我这石窟可比不上其万一。”
到了碧梧洞大门外,如意看到那株从前高大挺拔、亭亭如盖的梧桐树,已是掉落一地黄叶,光洁如玉的树干上顶着疏疏落落的枝杈和青黄掺杂的老叶。那些半遮石窟大门的凤竹,原本整整齐齐、翠色猗猗,因千年来不曾打理,已生长得旁逸斜出,脚下的竹林小径上亦已覆满苍苔。待绕过杂乱的竹林,推门走进洞窟内,只见竹榻、竹凳、竹几上皆落满灰尘。
面对眼前如此寥落惨淡的场景,如意的脸色更加凄然,双目已是盈盈欲泣,凄声说道:“她既不回来洞中,看来已是决心弃了此处,再也不愿见我。”
雪舞从未见过师兄哭泣,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他,只好跟在他身后,看他步伐沉重地走出洞窟。
来到洞门外,如意在梧桐树下停住,俯身从地上拾起一片灿烂夺目的黄叶,举在眼前愣愣地看着。良久之后,他又回头望向洞门,缓声对雪舞道:“师妹,你且先回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