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十九天就是除夕了,我应该是到那时候才会回老家一趟。 往年在小年前后,村里是会有大型的祭祀活动的,也不知道今年会是个什么情况。 再往前几年,我都是会在放假之后就回到外婆家的。我打小在那长大,那的一草一木对我而言,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 家里不是特别大富,日子过得很平淡普通,就像从后山山顶流出再汇成河流的溪水。 院子里种着的龙眼树已经高过了老旧的瓦房,离它不远的那棵荔枝树也在很尽力地成长了,中间那啊,原先种着石榴。 我和它一块在那长大,开始我们都很小,之后长得差不多高。 没有然后了。 我们这边的土壤不适合种石榴,它长不大了,结出来的果子又小又涩,根本没有留着的必要。 家里面种着的黄皮果,已经连续几年都结了果子,只是我一次都没赶得上回去。 前天晚上,我跟朋友聊起的时候,我絮絮叨叨讲了很多很多。 院子里的高到二楼的青枣树,家门口顺着围墙爬了好几米的三角梅,门口池塘边那说不出名字满是荆棘会开出白色球状花朵的树木,还有旁边的那一大片浅粉色的蔷薇花…… 家里右手侧过去,是别人的老宅。 只是他们早就不住在那了。 或许在我还很小的时候,他们在。但自我记事起,他们就是不在的。 那总是空落落的,路过的时候,觉得连风都凉飕飕。 那的门口有个水井,然后再周围就是一大片的扶桑花。 开始可以只是种一两株为了美观吧,后来生长成那样,八成是没人打理。 到现在,至少是在我上次回去的时候,那片花都还开的很好。 一朵朵深红色的扶桑花点缀在绿叶从中,独特,美丽,惹眼。 小时候,家里人不让我去那些地方。开始想不明白是为什么,现在想来,或许只是因为有口井。 家里的三角梅是种在家门外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种下去的,也没有问过。 而离那树桩不远,也就三四步左右,也有着口水井。 那口水井比扶桑花丛那口,还要危险。 在扶桑花丛旁边那口水井,还有着石砌围栏。而我家门外那口,就单单只是从地面往下打的水井而已。 最开始,外公拿一些石头木头堆着,不让别人靠近。后来干脆买水泥做了两块水泥板,挡住了那口井。 家里那一大片,只要是往地底下打,打个几米,都是能见水的。 附近的村子,也几乎都是有池塘。 这不稀奇。 所以在前两年,村子里的人一商量,把家里门口的池塘给填了,把祠堂前面那块地,挖成了池塘。 不知道是他们刻意,还是挖掘工的无意,那个池塘,远远看居然是弯月的形状。 好看。尤其是在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 余晖被洒在弯月状的池塘里,像是盈满了一池的爱意。风吹过,池里的水就动了起来,波光粼粼的。只是一眼,就能让人想起自己的十五六岁。 说远了。 那天我跟朋友说到的是一块玉。 我曾经有过一块玉,然后我失去了它。不像铃兰的花语,也没有奇迹的发生。我失去了它,永远的。 喜欢。到底什么是喜欢。 我在几年前就很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 准确的说,我很早很早开始,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小时候想要甜甜的草莓糖,想多有一个朋友,想多买一包辣条……但这都不是喜欢,只是想要。 看着别人有,自己也想要而已。 喜欢啊。 我很早就在思索,但一直没有答案。 所以在之前,我总是常常为此感到苦恼,我跟阿林抱怨道:“阿林啊。我好可怜,我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不讨厌,是不是就是喜欢啊?” 是啊。 几年前,我想了又想都没明白喜欢的含义,我查了又查,都没明白。最近我得出的结论是:不讨厌就是喜欢。 这段时间,我好像又有了其他的见解.——久久忘不掉的,就是喜欢。 我到现在都还能记得那块玉。 小小的,晶莹剔透,有着一丝丝的绿蕴藏其中。 被雕成了个小小的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