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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逸那边也好不到哪去,人们都是爱搞连坐的。自从急诊科的护士里有人在热搜上见到了姜抒晨的名字,她们就开始整日问段逸家里怎么样。每天的八卦都停了,讨论的焦点集中在段逸和姜抒晨身上。林烨然担心段逸撑不住,主动替他顶了好几次班,但段逸回家也帮不上任何忙,无论他怎么敲门放低姿态甚至是恳求,姜抒晨都只愿意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生活像是一潭死水,两个人都被困住了。
熬到了二十号,姜抒晨第无数次从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天往死里冷。
她裹紧了羽绒服,抬头望向空空如也的天幕,一颗星星也看不见。
到了家里,开门是黑灯瞎火的一片。
段逸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瘦削修长的手垂在身侧,毯子潦草地盖在身上,正在缓慢地向下滑落。
桌上放着的不是他们常用的那套餐具,而是外卖的盒子。
“你回来了?”她的脚步声把段逸吵醒,他挣扎一般从沙发上爬起来,揉着眼睛看向她。
姜抒晨走到客厅,想到他们有多少天没好好说过话,彼此碰面了。
看着家里落寞的一切,她忽然觉得没意思。
“我可能十有八/九要进去。”悲哀到了极致,人是一点都不慌的,反而有种异常的镇定,“公司需要一个人顶罪。”
段逸猛地掀开毯子,“不可能。”
姜抒晨在昏暗当中静静地凝视着他。
良久,她说:“我们离婚吧。”
段逸闪着微光的眼睛里是死寂的黑,他喉咙里被人塞了块金属一般,酸痛下坠,说不出话。
“我不想拖累你。你已经好久没办法正常上班了吧。”话有了开头,接下来就好说很多,姜抒晨甚至还能有点笑意,“你可是段家的独生子,企业接班人,总不能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捆绑一生。”
段逸咬着牙关,死死地望着她的脸,仿佛要把她的模样刻进脑海。
“反正是形式婚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姜抒晨眼含泪光,“喜欢你的人有那么多,程穗挺好的,又好看还是你学姐。缺我一个无所谓。”
段逸嗓音喑哑:“你一定要这么坏吗?”
姜抒晨沉默。
“你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上扬的疑问语调隐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看不出来吗?我很——”
他话音一哽,音量骤降,“我那么喜欢你。”
轰然一声,漆黑的夜空里划过尾焰熊熊燃烧的流星,冲破了层层阻拦的大气层,砸向她的胸膛。
一滴、两滴、三滴,啪嗒啪嗒。
水珠从眼中滚落,沿着下巴流进了脖子。她抬起头,试图把眼泪憋回去,想哭又想笑。
这句话她曾经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可以从段逸的口中听到,现在他清晰地一字一字地说出来,她却恨不得他不曾说过。
至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
她是个心软的人。
“离婚协议我这些天会拟好。”她快速擦干眼泪,说道,生怕再晚一秒她就会改变主意,“明天我就搬出去。”
“你何必?不就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吗?”段逸从沙发上猛然起身,“我已经给你找了最好的律师,再不济我带你走,离开这个国家。”
“我累了,我不想再折腾了。”姜抒晨说道,“就算是能走又如何,我的一切我的所有都在这里,我怎么能永远离开?”
这一下,她似乎是情绪泄洪,陡然放开了,“我这人又敏感又自卑,没法活得阳光肆意。我每天都想着,你不会爱我长久,甚至我们之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