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进了车里,一道回了经开的家。
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姜抒晨明早还要早起上班,段逸催她早点去休息。送她进卧室前,他又担心刚才自己的催促会不会让她感觉他是在不耐烦,便又扶住门框,柔声道:“这些烦心事儿你都不要想。你最近太累了。”
姜抒晨点了点头,在门内侧,对段逸笑笑,“晚安。”
替她关上她的门,段逸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关上门,他疲惫地靠在门上,滑坐在地,抱住了膝盖,蜷成一团。
没开灯的卧室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睁着眼睛,却能看见那双肿胀的眼睛,里面布满血丝,泛着恶心的黄。
那人狰狞地朝他笑,露出了一口烂牙。
“你就是陶蓉的儿子?”
“我想见你已经很久了。”
“段逸,段逸,段逸,段逸……”
咯咯咯咯咯咯咯。
瘆人的笑声直往耳朵里钻,他不禁抱住头捂住了耳朵。
“你给我去死!”
下意识地发出了喊声,那些幽魂一样久久不散的声音才消停了些。
“咚咚咚。”
背靠着的卧室门被敲响,“段……逸。”
他忙抬起手背擦过眼角,随后站起来拍亮了灯,打开了门,微笑着问:“睡不着吗?要不要我给你唱歌?上次你入睡得很快。”
姜抒晨盯着他,竭力想在他的脸上捕捉到一点痕迹,但是他藏得天.衣无缝,以至于她认为她刚才是听错了。
“我没有睡不着。”姜抒晨说道,“就是有点担心你,做噩梦什么的。”
“有你在,我最近好多了。”
姜抒晨心疑地问:“真的吗?我明明都没有为你做什么。”
段逸摸摸她的头顶,“你在陪着我啊。”
“是吗?”
“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你还给我煮面,在我噩梦缠身的时候叫醒我。”段逸列举着例子给自己的话佐证,“这些还不够吗?”
姜抒晨不放心地说:“总之,你需要我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这样会很累的。”
段逸笑着,俯下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好的,我答应你。”
这个吻来得突然,姜抒晨猝不及防,差一点就要叫出声。
他的双唇柔柔软软,像是一颗熟透的樱桃,蜻蜓点水般地触碰过她的皮肤。酥麻感让她头皮发麻,不能动弹。
“那你也早点睡。”姜抒晨再待下去保不准会做出什么行动,赶忙转身溜回了卧室,“明天早上见。”
段逸应了声“好”,等她关上门之后,才关了自己的门。
他坐到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了自己的那把小巧的美工刀。他撸起袖管,露出了半截小臂。
手腕上,层层叠叠的疤痕像一条条丑陋的虫子爬在一起。
他攥紧了拳,青紫色的血管在手腕处白皙的皮肤下凸了出来。
“喀哒喀哒”,他将美工刀的刀头向外推了两节。刀尖将卧室顶灯冷色的光折进他的眼里,寒意在他眼底快速蔓延,凝结出了薄薄的冰层。
他抬手,冷铁没入了皮肤,被体温捂热。
剧痛被快意包裹着从胳膊上传递而来,他的喉结滚动,汗珠从脖颈里滚落下,在锁骨处聚集。
鲜血先是从伤口处渗出,随着刀口的拉长加深,液体决堤一样疯狂外涌,在桌面上汇成了一滩。
他着了魔一样将埋在血肉里的刀片反复拉扯,尖锐的金属不断切割,发出了黏黏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