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姜抒晨一指她桌上的礼盒:“苏姐,这个你还要吗?”
苏晓婷看了看纸袋,又看了看姜抒晨,慷慨大方地直接将它拿过来塞到了她的手里,“你拿去用吧,我什么都不缺。”
姜抒晨顺势接下,微笑道谢:“谢谢苏姐,我真的很喜欢这个镜子,有两个就不怕打碎了。”
苏晓婷趁机用教育的口吻说:“一个镜子算什么啊,以后你的人生还有一大堆想要的贵价物。用东西就不要心疼,坏了再买。你心疼的舍不得用的都是不属于你的。”
姜抒晨回到座位上拆开包装,将镜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端详,外观上和她的那一个一模一样,除了刻的名字不同。
她想立刻把镜面破坏以便于查看内部,可是办公时间,她找不到一个地方摔镜子还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于是她就硬熬到了下班。
办公室的人走完了之后,她抓起镜子举起来向地上奋力地投掷过去。玻璃蜘蛛网一样碎裂开,弹出了内部七零八落的部件。
姜抒晨不顾玻璃的锋利,蹲在地上细细地翻找了一遍,然而并未发现摄像头一类的零件。
她不死心地又翻了好几遍,仍旧一无所获。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遍体生寒。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前所未有地令人恐惧。
她慌张地把镜子碎片收拾好丢进垃圾桶,拿起包就往外跑。灯在她身后一排一排地灭掉,她不敢回头,身后的黑暗如同一张血盆大口想要将她整个吞噬。
她狂按电梯下行按键,电梯一开门她就冲了进去。
下楼来到敞亮的大厅,看见下班的人群,她一颗砰砰砰超速跳动的心脏才勉强放慢了节奏。
可是当她看着一个个面无表情走过去的男同事——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头发不多,浮肿的眼睛藏在镜片后面,看谁都像是在镜子里做手脚的嫌疑人。
她步履慌乱,几次要把自己绊倒。
离开了公司大楼,走进黑夜里,压在胸口的窒息感不仅退步去,反而成倍地加重。去地铁站的路上,她频频回头,总觉得人群里藏着不怀好意的眼睛。可每当她真的要去分辨,又只能看见一群黑压压的低头刷着手机的或者对着虚空发呆的社畜。
在拥挤的地铁里,姜抒晨被周围拉着扶手晃动的人左右夹击,喘气更困难了。她徒劳地仰着脖子,企图获得一点不那么浑浊的空气,但收效甚微。
此时她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同意段逸来接她。
地铁将将在站台停稳,姜抒晨就拼命地挤了下去,心如擂鼓地向楼梯口小跑。
刷卡出了地铁站,外面是浓墨一般的夜色。
开发区人烟稀少,到了这个点,路上几乎见不到几个人。干枯的落叶被风吹起,刀片似地砍在了电线杆和路边的共享单车上,空气里充斥着不绝于耳的咔擦咔擦声,阴恻恻的。
她在地铁站门口徘徊了好几分钟,最后塞上了一只耳机,将手机里的沙雕音乐音量调高,如履薄冰地踏出了一步。
高跟鞋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随着离地铁站越来越远,身后的灯光也渐渐湮灭,只剩下橙红色的昏昧灯光,像极了重症病人熬红了的眼睛。
“滴滴——”
身后响起两声短促的汽车鸣笛。
神经紧紧绷着的时候,随便来一点动静,都能将它绷断。姜抒晨和炸了毛的猫一样,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
她摘下耳机,回过头去。
黑色的轿车从夜色里不疾不徐地驶出,银色车标闪着光。
这是一辆奥迪A6。
姜抒晨顿在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