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有点湿。”姜抒晨说,“是吹了风所以着凉吧?”
段逸呼吸一窒,“你……喝醉了记性还这么好?”
姜抒晨抬起脸,说:“你完全可以吹好头发再出来的。”
段逸说:“那会儿很晚了,你第二天还要上班。”
姜抒晨停下了脚步,面容被橙色的路灯模糊,“段老师你,这么喜欢把别人的需求放在第一位吗?”
段逸轻笑,“护士的职业病。”
冰凉的手终于回了暖,姜抒晨松开他的手,替他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我来开车。”
段逸扶门,笑说:“没关系,我来就好。”
“天气太冷了,你先进去再说。”姜抒晨将段逸推进了车里,关上了车门。
段逸想不到姜抒晨会那么大力地推他,跌进了柔软的座位里,再抬头时,车门就被关上了。
她绕到驾驶座开门坐进来,熟稔地系上了安全带。
段逸看着她,不放心地说:“晚上视线不好,还是我开吧。”
姜抒晨转动了车钥匙,成竹在胸:“因为开车上班会堵车所以我才不开车通勤,但你可以相信我的技术。”
接下来的五分钟,对段逸来说长得像是五十分钟。
姜抒晨咔咔一顿踩油门加弯道超车的操作把向来波澜不惊的他给吓得不轻。导航叫了好几声“您已超速”,她才意识到问题,猛地来了个急刹,差点把段逸拍到中控台上。
期间,她走反了两次,走错了四次。
折腾到楼下的时候,段逸竟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晕车的感觉。
他按着突突突狂跳的心口,跌跌撞撞地推开门下车,胃里翻江倒海。
姜抒晨将车钥匙拔下来,自信下车,正要问他自己开得是不是还不赖,就看见段逸煞白的一张脸。
她忙绕过去,递上钥匙,小心谨慎地问:“我是不是开得有点快?”
段逸接下钥匙,强压下想吐的冲动,违心地夸赞道:“还不错,就是不够稳当。多练练就会好的。”
两人一起来到了单元门,姜抒晨在黑洞洞的楼道里跺了跺脚,空荡荡的空间里,回音久久不散。
经开区是上京最新开发的区域,地广人稀,这小区的入住率不高,晚上看窗外,亮灯的人家还不满一半。
一想到又要回到空荡荡,四周都没有邻居入住的房间,姜抒晨消下去的恐惧反扑了上来,抓紧了她的心脏。
她回过头,段逸与她对视,给了她一个浅淡的笑容。
她按下了电梯上行按键,双手揣在大衣的衣兜里,脚尖在瓷砖上不自主地划着圈,“段老师,你能不能陪我上去?”
段逸沉声道:“好。”
他的声音像是春天里塞纳河泛着粼粼波光的水面,温柔清澈。然而他讲话的尾音里带了点气声,使得他说话的腔调听起来有蛊惑人心的魅力。
姜抒晨的手在口袋里掐着自己,转移注意。
可她越是想摆脱,耳边越是不听话地循环播放他的语音。
可恶,一定是因为电梯太狭小了,两个人靠得太近,才会有一些离谱的想法。
她咽了一口口水,电梯门一开,就弹射出去,直奔家门。
只要不和段逸站在一起,就不会被发现端倪。
开了门,她调整好了呼吸和表情,转过身来想要和段逸道别,然后让他等一下,她去给他拿点零食作为感谢。
可是话还没出口,她察觉出了段逸脸颊上不自然的红晕。
“段老师。”她一步跨上前,踮起脚尖,抬手摸向了他的额头,“你好像有一点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