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掉,许意强撑着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从衣柜里翻出来一床毯子窝到了沙发上。
画笔翻落零散在地,架上的画完成过半,潦草的框架已经可以看出画中人的身份。
外层窗帘的轻纱翻涌,天光已然发亮。
又是几次惊醒,梦境和现实翻涌交织,许意一晚上几乎是没怎么睡着。
现下也不打算再睡,想起昨晚见到的人,许意感觉好像又好了一些。
“许意姐,早餐做好了,您要下来吃饭吗?”
门外传来祁漪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刚好可以传进屋子里。
大概是不知道许意醒没醒,只是上来碰碰运气。
祁漪是前些年自己在路边捡到的小孩,小姑娘蹲在路灯柱子下被雨淋得湿漉漉的。
十几岁的小姑娘正是倔的时候,防备心又重,撑伞过去站在小姑娘面前时,祁漪抬头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
明明是受尽了委屈的样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仍旧咬紧牙关做出一副我没事的模样。
像是一直被遗弃的猫咪。
这些年自己资助祁漪上学,独自一人居住在这几乎不出门。
一开始确实很麻烦,这边缺东西都不太好叫人送过来。后来小姑娘没事就往这边跑,帮自己买东西处理外面的事情。
做事妥帖,心思也细
唯一不好的就是改不掉叫许意老板的习惯,每次纠正之后几天就又变回原样。
许意没有回答,也没力气下楼。
缩在沙发里躺了不知道多久,许意觉得好受了很多。
下楼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人了,餐桌和冰箱外层都贴着便利签。
“许意姐,雨已经停了,我就先走啦。”
“厨房的锅里有粥和包子,还是热的,可以当早餐吃。”
“注意身体,下周我再来,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诉我。”
祁漪的手艺很不错,这几年做的东西越来越合许意的胃口。
温温热热的南瓜羹里面吃不出一丝颗粒感,甜津津的,包子也是素馅,从选材到调味都完美符合许意的喜好。
即使是不舒服,也不会吃不下去。
刚经历过一场暴雨,外面主干道上散着被雨水打落的枝叶,脏褐色的树皮粘在油柏路上,沟壑难平的路上仿佛是爬了些奇形怪状的虫子,看起来就让人心里不适。
空气中都透着冷气,许意出门时在长裙外套了件毛绒长外套,轻纱撩过腿上的皮肤,压下凉意有些发痒。
搬到这边已经几年了,虽然不常出门,但是日子久了也把这边的路摸清楚了。
前些日子经常有车来往于山上,联想到昨晚突然出现的周燃,许意已经大概知道去往剧组的路。
这块地方真的很偏僻,剧组已经放心到只是简单围了一块地方,甚至在比较难走的地方围挡松松垮垮,只是抬脚就能进去。
越靠近人越多,虽然又在下雨但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忙着布景,劣质到感觉随便动一下就会破的雨衣穿在身上,防护还没有用来拍摄的设备精致。
里间的屋子里亮着光,外周围的人很多,能看见正在拍摄。
许意找了个角落,撑着伞静静呆在那,望向里面沉浸于戏里的男人。
脸上的擦伤很是明显,白炽灯下化过妆的脸黄中透着油,脏乱不堪。
人很多,许意只能从空隙里隐约看见那边的情况,山里比山下还要冷,站久了腿也不太舒服。
许意实在是和现场格格不入,站在那边十分显眼。
组里的保安终于想起来了自己的职责,套着军大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