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音尴尬道:“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儿呢,说这些为时尚早,为时尚早。”
她赶紧转了话头:“我打算在朱雀街开一家酒楼,那一带显贵聚集,西京成里的王公贵族、官宦世家几乎都在那儿置办了家产,到时候酒楼开张,不仅可以赚银子还可以打探情报,你觉得如何?”
没想到她还是个经商之才,元晟哂然一笑:“娘子英明。”
“那宁王的计划呢?什么时候开始实施?”
元晟拿起桌案上的一只橘子慢慢剥着皮:“高淄已经与你们的皇帝缔下盟约,一个月之后连兵攻打西厥,西厥人虽凶蛮残忍,那片土地却是肥沃辽阔,风景秀丽。在那里喂养战马,训练骑兵再好不过,对了,西厥的葡萄是最甜的,你一定喜欢吃。”
西厥屡次侵掠大越,残杀大越子民无数,李昱曾领兵西征攻打西厥,令大都督哥舒夜败退碎叶城,哪知李昱一死,哥舒夜立马卷土重来,频频犯边,若此次能迫使他们割土请降,无疑是大越百姓之福。
“你的意思是,若此战大捷,皇帝便同意将西厥的一千里国土给你?”
元晟将剥好的橘子递给她,自然得像是做过很多次同样的动作一般:“既然与大越结盟,一千里国土自然是不够分的,我还要留着做聘礼呢,到时候再多打下个一千里,给你们大越就是了。”
洛音没去注意这些小细节,只震惊于他令人胆寒的野心:“西厥统共才五千里疆土,你一下就取两千里,会不会太贪心了?”
“不给西厥王一点教训,他哪里会知道疼,此役若不能保大越二十年太平,这仗便算是白打了。”
洛音微微收住心神,漫不经心的道:“王爷对大越好像很有感情啊?”
元晟侧目看她一眼,脸色沉静无波:“那是自然,本王身上好歹还流着一半的大越血脉。”
洛音歪着头想了想:“那便留在大越好了,太子在世时曾修订官制律法,言大越朝当海纳百川,今上执政亦颇为开明,在大越的异族人只要才高行洁者皆可入朝为官,王爷文韬武略,相必皇帝不会吝啬以高官厚禄笼络王爷,这样你不用与我成婚,就可以永居上京啦。”
元晟眉梢携了一缕浅浅笑意:“诚如姑娘方才所言,本王素来很贪心,定要两全其美才好。”
洛音触上他灼灼的目光,一颗心猛地撞到了胸口上,砰砰乱跳,忙不迭地低下头假装喝茶。
不知为何宁王给她的感觉总是莫测高深,就像身上藏着无数秘密一样,她始终搞不懂,宁王即使是对大越有所图谋,也不必非得选择她合作啊,朝中比她合适的人选多了去,他的所作所为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虽然两人达成协议,洛音还是不能对他放下戒心,她想,这个人一定要好好防备着才行。
正在洛音胡思乱想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仆从们惊慌失措的尖叫声,随后就听见马儿嘶叫的声音。
洛音脸色一变,赶紧推杯起身跑出去,只见庭院中一匹黑色的骏马东冲西撞,院中仆从们四处躲避,一个小厮避之不及摔倒在地上,眼看就要被那匹发了狂的惊马踩踏。
一直守在院子里的钟少弈见那小厮有危险,也是一惊,丢下握在手里的腰刀,身子一掠而起,抱住那小厮避开高高扬起的马蹄。
那马儿面孔狰狞扭曲,就像发了疯似的横冲直撞,惊厮阵阵。
“望月!”洛音高喝一声,马儿似乎怔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又烦躁的撒开四蹄乱撞,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
洛音心中生疑,望月已经许久没有发狂了,不知方才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惊了它。
望月是久经沙场的战马,冲劲凶猛,洛音一时无法靠近,只能不停地唤着它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