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缺失。
这种程度的尸体,至少得泡了有个三五十天。
绝望中,颈间项链发光浮至她眼前,她下意识伸出双手将它拢住护在胸口,心中呼唤无数遍阿茶却不敢轻易张嘴,张嘴,流水便会灌进她嘴里。
从岸上含的那口气快要消失殆尽,鸢璃赌上性命张嘴念道:“阿茶…救…”
河水灌进口腔,昏迷前,模糊不清的意识中,有双手将她揽入怀抱中,温暖顷刻间将她包围。
是他,那个偷她神识的怪人。
她能认出,专属他带来的那种生来便与之触碰过的熟悉感。
再次清醒过来,已是夜晚,睁眼入目便是亓珩的马车内。
她身上盖着床厚毛外氅,双手抱着个汤婆子,宽敞的车厢内点着昏暗的黄烛,马车壁用油纸糊了一圈。
见她睁眼,亓珩便立即神情焦急地看着她,满脸愁容,紧锁着的眉头满是关心,全然不似方才推她入河时那般无情。
“身子可还有不舒服的?”见她摇头,亓珩又道:“好端端的寻死作甚,若早知你活腻了,我昨个儿就不该救你。”
无端被指责一番,鸢璃委屈道:“我没想寻短见,是你推我的。”
亓珩怒其不争道:“我若想杀你,乱刀砍死便是,犯不着费尽心思将你救下,又带到河边趁你不注意将你推下河,更不会把你从河里捞起来。”
偷她神识的,难不成,是帝君?
亓珩递来擦拭的手帕,为她斟上药汤,将方才他视角看到的都讲了一遍。
“你是说,我先拉着你的手放在我肩膀向后猛退,甚至…还想将你一起拉下水?”
“嗯,但你力气小了点,没拉动。”
“那你为什么不拉住我?”
“我拉了,你向后倒的那刻,我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耳鸣不已,只觉眼前天旋地转,竟然拉不住你这么个清廋的小姑娘,只能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你沉入河里。”
想来是那东西在挑拨离间,可鸢璃想不通,它的目的又是什么?
“死尸…河里有不计其数的死尸!看那模样约摸着泡了得有三五十日了,他们,他们肢体肌肤都有残缺,已,已经泡的肿胀不堪发白了。”
重复回忆起河底的东西,鸢璃止不住地颤抖,隔着那层厚毛外氅,亓珩把住她臂膀安抚道:“别怕,兴许,只是那东西令你看到的幻象,眼见不一定为实。”
鸢璃将神思中的杂续抛诸脑后,转而替之的是天枢那句“别信眼前万物”。
兴许,在马车驶入清水镇前,天枢就已知晓这儿有古怪了。
“今夜先在马车中凑合凑合,天亮再入镇,外有相繇盯梢,很安全,我去镇口处瞧瞧。”
说着,亓珩便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出了马车,鸢璃独坐马车内休憩,睡得有些不安稳,直至后半夜亓珩都未曾回来。
半懵半眠间,外头两匹枣红马不安的嘶鸣,马车轻微晃动,鸢璃蜷缩着身子为他让地儿,嘴里嘟囔道:“阿珩,夜里凉,盖着些…”
“阿珩?少寨主这么快便有了新欢?不知…是那家的公子?”
困倦瞬间消失殆尽,鸢璃大脑格外清醒,内心慌乱不敢睁眼。
是蚩浔。
“如今,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愿了吗?”
她坐直身子,披盖的厚外氅滑落肩头,蚩浔眼疾手快地替她拢起盖好。即便她将生病的他丢在寨子里,此刻,他仍旧嘴角擒着淡笑。
“阿兄…”
蚩浔放松地背靠马车壁,语气略带鄙夷的打趣道:“不过离了我两日,转眼就成了落汤鸡,想来,你口中的阿珩,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