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今天,下次你惹我生气我就会拿出来笑你噢。”
山颜花重新恢复生机,张扬又神气地扬着脑袋,准备听他说“没有下次”。
这样的把戏她乐此不疲。
眼前却突然一黑。
——乌里其俯身吻住她的残泪。
并没有停留很久,他转而掌住她的后脑,压近了几寸距离,试探着往下,直到唇瓣贴上她的。
好奇心和本能,碾压了生涩。
莽撞的贴近相触变为缓缓厮磨。
聒噪的蝉鸣变得悠远,四周静了下来。
确认了彼此的心意后,乌里其择一个晴朗的清晨,郑重拜会自己的父母。
“儿只想与塔弥尔成亲,只想与她一人共度此生。”
眼见儿子被丈夫叫到书房去,夫人望着紧闭的屋门,担忧地拧紧了蛾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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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们一天天长大,天下局势也瞬息万变。
大梁宗王斗成一团,将中原大地搅得天翻地覆。战事影响颇广,国力空虚,饥荒疫病频发,流民遍野,梁室可见倾颓。
当世人回过神来,匈奴、氐、羌等族大举南徙,纷纷建立政权。
比起驻牧于并州北部的拓跋鲜卑,贺兰部人少,实力也稍逊一筹,最稳妥的法子就是与拓跋部联通婚姻,徐徐图之。贺兰圭不知父亲为何突然改变主意,看见兄长上了战场跟不要命似的时,亦不理解。
直到父亲当众宣布兄长和塔弥尔的订婚日期,贺兰圭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塔弥尔,真的要成为他的嫂嫂了。
灭了拓跋部,收纳其部众的那一晚,乌里其一反常态喝了许多酒,狭长的凤眸微眯,意态风流。
贺兰圭扶他回去时,听到他说:“绍布,我好高兴。”
顺着月色清辉,贺兰圭望向近乎失态的兄长。
“一身伤,就为了娶她,值吗?”
乌里其打了个酒嗝,竟笑了起来,这样憨傻的兄长令贺兰圭觉得陌生。
乌里其说:“绍布,你还小,你不懂。”
“我比塔弥尔大一个月,不小了。”
从别人口中听到心上人的名字,乌里其愈加酒醉,脸上漫起酡红,“塔、弥、尔,真好听,以后和塔塔有了孩子……我也要起个好听的名字。”
贺兰圭松了手。
一失去支撑,乌里其毫无意外倒在草丛里。
“乌里其,早晚有一天我会胜过你。”
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中,只觉人生圆满的乌里其并未听到弟弟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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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历太初十六年,鲜卑首领贺兰乔于并州自称为王,大赦境内囚犯,筑坛设祭,选置百官。
次年三月,贺兰乔进攻大梁都城洛阳,败。
九月,洛阳陷落,贺兰乔掳梁帝。次月,贺兰乔称帝,国号为燕,年号为元康,立三子乌里其为太子,七子绍布为齐王。
元康三年中秋。
塔弥尔嫁作太子妃已有三载,好容易趁着节庆出宫,与家人聚一聚,未料遭遇西境匈奴攻入京城,塔弥尔就这样在闹市中走失。
嗜血的匈奴铁骑踏破洛阳的繁华,四周哀嚎盈耳,火光冲天。塔弥尔矮身躲在遮蔽物后,心中念起一大早去西大营巡军的丈夫,不知其是否与匈奴有过鏖战。
“塔弥尔——”
一道不算熟悉的嗓音。
塔弥尔疑惑回眸,竟撞上匈奴士兵的兴奋面容,离她只有咫尺距离!
“噗!”铁器没入血肉的声音。
那匈奴士兵朝她高高举起的双手如软了的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