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轻易就同意,有些不相信,试着转动轮椅,离开一小段路后,又狐疑转头。 秦朝焰按他说的站在原地,身影修长,像青松翠竹,屹立不动。 叶容栩见他没跟过来,就放心了,转头回别墅。 他不觉得秦朝焰会真的一直站在那不动,那不是傻吗? 不过进了大厅,他还是对迎面走来的佣人说:“你去让秦朝焰回去。” 正好林姣姣端着他的药膳出来,他说完这句,就转动轮椅过去。 秦景荣偷听到对话,到别墅外看一眼,见秦朝焰站在露天泳池旁,像被罚站似的,身姿笔直,很快猜到什么, 等叶容栩走远,他忙拦住佣人,笑得和善:“你忙吧,我去跟堂哥说一声就行。” 佣人知道他是秦家二房的独子、叶容栩未婚夫的堂弟,便没多想,加上自己手头的事也紧,忙感谢道:“那就麻烦您了,我先去采购。” “不麻烦,不麻烦,你忙。”秦景荣笑眯眯挥手。 等佣人走后,他又看一眼站在太阳下的秦朝焰,轻嗤一声,拿起一杯香槟,转头去与几名熟识的富二代聊天。 秦朝焰一直站在太阳下,今天的阳光不算烈,但站久了,也会热得难受。尤其他还要维持笔直的姿势,不屈膝,也不能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从中午到下午,双腿的酸痛也从轻微变成严重。他早上没吃饭,到下午两三点,眼前已经有些晃花。 对他来说,这其实不算难熬。虽然是秦家私生子,但他一直和章芸生活在江城最脏乱差的城中村,生活从不轻松宽裕。 为了赚学费,他曾去码头帮人搬货。为多省点钱,他经常不吃早饭,哪怕饿得眼花,双腿打颤,也得把货搬完。 后来知道自己是秦启江的私生子,他也没用过秦家的钱,直到章芸重病,祈求他去找秦启江拿医药费,他才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章芸不是个负责任的母亲,但也给他饭吃,把他养大,他无法看着她病死。 可拿了钱,就再也直不起腰,何况他还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秦朝焰闭紧眼,只觉此刻站得再直,身影也是弯的。 傍晚,天空下起骤雨。 秦朝焰浑身湿透,仍站在雨中,一动不动。 叶容栩好像忘记他了,又或许,这才是对方的惩罚。 他双腿麻木,抿唇尝了些雨水,可能饿过头了,竟觉得甘甜,饥饿感也缓解不少。 迟迟没人来告诉他可以走,他不知要站什么时候,才能听到那句“原谅”,然后去向秦启江交差。 那样章芸在医院里能好过些,他也能拿回被秦启江扣押的身份证,去参加高考报名。 天色渐暗,别墅的灯亮起。 秦朝焰轻吐一口气,隔着重重雨幕,看见被雨水晕染模糊的光。 * 别墅内,叶容栩等到天黑,还没等到叶博轩回来。 爷爷奶奶倒是下午就来了,见儿子迟迟没回,也都打电话去催。 叶容栩没想到自己十八岁的生日宴,爸爸竟然还迟到。打电话给秦景旭,秦景旭也说机场堵车,可能要晚到。 他生气得嘴快能挂油瓶。 快七点时,雨终于停了,叶博轩还没回来。 秦景荣和几个富二代忍不住到别墅外玩。 没一会儿,林姣姣忽然来找叶容栩,小声问:“哥,你让秦朝焰在外面罚站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