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带来这等一看就不是好地方的场子了,不顺着他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自己再次被带离了落脚的地方,一时半会儿祁哥哥他们怕是找不过来,就当多拖一些时间吧!而且这地方……
泰烟思量着,又偷偷瞥了一眼半帘下方露出的那半块门洞的空缺,入眼看得见的听得到的,全是说着污言秽语的壮汉,其中夹了少许女儿的声音,但是她们说出来的话听着也是如壮汉们一般不堪入耳,不知是不是养在这种场子里的妓儿。自己是女儿身,在这种陌生男人多的地方还是小心为妙,身边这花匠虽然不知根底,但比起外面那些来显然到现在为止都没真正扒过自己衣裳的他要好上一些,没办法,一群人都是矮子,只好尽量挑个高的。
她便带着心里的疑惑转过身子,这才发现旁边的男人一身打扮跟之前不一样了,这回他脑袋上那原本包着发髻的红布条改在额前绕了一圈,作了束前头碎发的抹额,后面原本半扎的乌发则编成了许多小辫子,如柳条般随意的垂下,耳朵上也戴了一对弯刀形状的耳坠子,银色的坠子随着他的动作晃得如两颗闪动的星辰。他身上的衣服倒还是上次松松垮垮的那身,只是半边袖子褪下来绑在了腰间,那露出来的半边臂膀至底下的腰身处刺了一副大面的刺青,泰烟细细看去,刺青绘制的是一条毒蛇咬住了一只猛虎的眼睛,蛇尖利的牙扎进猛虎眼珠中,痛得猛虎抬头直哀嚎,在右下近腰处,痛苦的猛虎不慎用后脚踩折了一朵鲜红的花,这点红便成了整幅刺青里唯一的艳丽颜色,看着如炸开的血口。
泰烟蹙眉,这整幅刺青压抑又沉闷,似是有一人在妄图反抗些什么东西,却又被那些东西压得毫无脱身之法。刺青的位置从大臂这个位置起,在腰身处结束,整幅图的位置都要偏臂膀这边一些,因此平时被衣服遮着时,即便是领口敞得松松垮垮的,也完全不会被看到。
“这幅刺青,与你之前说的要告诉本宫的事有关系吗?还有,你……要本宫替你办何事来着?”泰烟抬手想要安慰刺青中被辛苦束缚的老虎,又想起男女有别,便打算把手放下去。周鱼润捕捉到她的动作,便猛地捉住那只即将垂下去的手,用力按在了自己结实的胸膛上。
泰烟吓得一抖,倒不是因他唐突,而是她并不打算跟祁司辰以外的男子进行这般亲密的接触,哪怕是尉迟落衡跟百里,他们若是敢如此僭越,亦是要吃她的呵斥和冷脸。可现在自己若想逃出去便明显还需要这个人,泰烟便不敢表现出任何反抗挣扎的意思,生怕他一个不高兴了,把她丢去外面的狼堆里。
“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隔了几个时辰,您怕是连在下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吧?”周鱼润自嘲的笑笑,捏着泰烟纤细腕子的手却不爽利的加重了力道,泰烟痛得眯起一只眼睛,急忙哄他:“你……先是给本宫下药,后又不趁着本宫清明时说出自己的意图,在那模糊之际本宫记不住你说了些什么不是很自然的事么?现在本宫神识彻底恢复清明了,你再说一次,本宫定将你说的全记在心里。”
听到女儿信誓旦旦的卖软,周鱼润那张布满了八月份阴云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他捉着泰烟的手,从自己刺青的最高处开始一寸寸往下摸去,同时又抬起头来看着那双紫玉髓般的眼睛道:“吾乃周家幼子,姓周,名鱼润,字水泽。我爹是当朝太师周渊,曾作前朝太傅,在当今陛下即位后作为帝王恩师荣升太师之位。”
“周太师么?本宫有一些印象,小时候在被移交给清水师傅之前,曾有幸得他教习过一段日子。本宫记得,周太师不论是教习还是为人都甚是严苛,颇得父皇赞赏。只是后来本宫听闻,不知是何原因,周家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啊!本宫记起来了,你要本宫帮你的事,是否就与此事有关来着?”
泰烟最后那句带了些许雀跃的腔调让周鱼润眼底涌起一